不久之后,某第二序列国家的游轮在公海上收到SOS求救信号。
他们发现一艘货轮,本该前往第一序列国家,却因为无人驾驶漂浮在了公海上。
他们在船上一个人也没找到,除了一个黑人小男孩,他只有七八岁,似乎被吓坏了,缩在角落一句话也不说。
他被第二序列国家当作人道主义的范本大肆宣扬,然后辗转于不同的收养家庭,可一旦他们从他身上赚到一笔新闻费后,就把他再次退回孤儿院。
他试图利用他的知名度,唤起人们对他家乡发生的惨剧进行关注,希望这些正义人士能有办法阻止矛盾冲突。
可是他最终发现,人们只想听他们想的,看他们想看的。
在这个充满了同情心的国度,他却无处可去,不停地从一处流浪到另一处,几乎走遍了这片漂浮在海上的大陆。
他认识许多跟他一样肤色的人,他们的处境让他意识到,他们只是宣扬他们所谓的人道主义的工具。
从此对他的采访中多了一件事,他想唤起人们对有色人种人权的关注,虽然没有什么反响,但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不再受歧视,获得尊重,和与那些白人同等的权利。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正准备睡觉,窗户上却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击声。
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准备过新年的时候,外面还下着雪,是谁在这时候来找他?
他打开窗户一看,是另一个黑人小男孩,他是流浪大军中的一员。因为怕被发现闯入私人领地而紧张,低声说了好几遍,他才弄清楚警察正在驱逐他们这些流浪者。
外面正下着雪,他那些正在流浪的小伙伴失去了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栖息地,在这样的寒冷的冬季,他们该怎么生活下去?
也许,他可以利用自己名人的身份,与警察谈谈。
当他戴上卫衣兜帽正要离开,他的养父拦住了他,他厉声指责:“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不许你跟那些流浪汉来往。”
“父亲,我得去帮助他们,就像你们帮助我一样,”他说道。
“不行,你若是因为帮助他们而跟警察对着干,你的声名就完了,”他的养父提高了声音,那个黑人小孩害怕地跑了,他也紧跟着窗口跳了出去。
他早已习惯了一件事,跟不理解他的人说再多也没用。
“你走了就别回来!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养父追了出来,想要拦住他的钱袋子。
可他跑得很快,自由的风呼呼地从他耳边掠过,这是他来这片大陆后,第一次做他想做的事。
当他来到小伙伴的窝棚之后,现场已乱成一片。
为了阻止警察拆除他们的窝棚,他们跟警察打成一团,但形势很明显是警察们占了上风,他们用橡胶警棍,狠狠地殴打他们,到处飞舞着纸板,然后被踩得稀碎,那曾经是这些流浪者的家。
他在人群中被推搡着,却仍大声疾呼,试图用白人的方法来制止矛盾,但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无情的橡胶棍。
他不得不挥起拳头加入其中,心中郁结已久的愤闷,以这种方式释放,让他获得了一种异常的快感。
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的那条货轮,他一每一斧头下去都有一颗人头落地,那些欺侮过他的人,每一个都无法逃离身首异处的命运。
他从船尾杀到船头,那是一条鲜血与尸体铺就的路。
船长和大副见形势不妙,放下小艇准备逃跑,这时,他抢先一步跳上船舷,拦住了他们。
船长看了一眼不断滴落鲜血的斧子,颤抖着声音说道:“让我们好好谈谈……”
他身边的大副也一脸惊恐紧张地看着他,仿佛他是吃人的怪物。
谈谈?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可谈的,红漆斧头化作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两颗人头掉落在地,他们身体还保持着站立的状态,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显得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