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只剩半小时了,于是对赵正说道:“你的母亲就快回来了,我会给你两分钟与她说话的时间,你可以考虑一下要对她说什么。”
赵正既惊讶又喜悦,可两分钟时间,他该说什么才能让母亲放心?
就在这时,护士小姐姐打开了门,一边似乎十分热情地跟谁说着话。
然后,一位看起来年近五十,头发花白的中年女性,穿着十分朴素的白T恤和黑色长裤,边与护士小姐姐说话,边走了进来。
“妈!”赵正一下贴在了玻璃上,母亲看起来又憔悴了不少,一定是为他操碎了心。
见到她进来,奶奶站起来,把病床边的位置让给她,一边接过她手中的布包说道:“唉,你看你,今天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这里的的饭菜很快就送来了,你多少吃点再走。”
“妈,我哪里吃得下,”赵妈妈忧心忡忡地坐下,握住儿子的手,眼中似乎带着泪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是小正醒来,看到你为他如此不爱惜自己,该有多么难过啊,”奶奶无奈地叹气,自从二十年前儿子牺牲以后,儿媳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省吃俭用,将小正抚养成人。
本以为小正工作后,她的负担会轻些,谁知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正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这事就发生在他身上?
“小正,他会醒过来吗?”赵妈妈不禁流下了眼泪,报纸上说过成为植物人,也许十几年都未必醒得过来。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儿子突然握紧,她不由一阵惊愕,她凑过去仔细地看着儿子的脸。
每日为他精心擦拭的脸庞,干干净净,细长的睫毛正微微颤动,儿子这是要睁开眼睛了吗?
她心中涌起了一股令她眩晕的狂喜。
“小正,小正!”她低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似乎既怕把他吵醒了,又怕他听不见。
“还不快去!”嬴政从他身后推了一把。
赵正一下扑进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觉到手上传来了那双粗糙,厚实的手上的温暖,那是他那操劳的母亲的手。
“妈妈!”他也在心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用力将沉重的眼皮睁开了一线,可是干涩的喉咙,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小正!小正啊!”赵妈妈到他睁开眼,一下哭出了声,满腔的担忧化为了眼泪。
“快听听孩子在说什么!”赵奶奶看孙子的嘴嚅嗫着,立刻拉铃叫护士,一边俯下身听到他说:“……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赵正还想对奶奶说,他在另一个世界有很重要的任务,可是护士们进来扶走了妈妈与奶奶,拉上帘子,给他接上各种仪器。
两分钟时间快到了,他不想让嬴政为难,奋力挣脱了身躯,再次回到了玻璃幕墙内,仿佛浑身虚脱了一般,踉踉跄跄扶着旁边的沙发坐下,捂住了脸。
“我送你回去,五分钟后来地下车库,”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赵正不敢看身后景像,他只想留下来陪着她们,可是他又放不下貂婵,放不下姬丹,魏假,王贲,欧老……那个世界也仿佛成为了他生命的部分,与他血肉相连。
他干脆站起身起身走了出去,这时,他看到一个背影分外眼熟,那个名字脱口而出:“貂婵?”
那个佩着金色工号牌的护士小姐姐转过身,一张脸与貂婵惊人地相似,她说道:“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工号牌上是另一个名字:任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