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昌平君坐在书房内,对着父亲的画像迟迟无法下笔,几日来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思绪纷繁。
今天,他去咸阳宫见春申君的时候,在宫墙夹道里,被一辆的马车拦住了去路。
他的车夫上前,报上了他大秦相国的身份,有要事进宫,请对方退后两步,好让他们先通过。
没想到,对方马车里竟然坐着魏王。
按理说,去避来,出去的人避让进来的人,但他并不想生事,于是让车夫退出门外。
这个窄道非常狭小,难以转环,最终在两边秦军侍卫的帮助下,退出了宫门。
这时,魏王的车缓缓地驶了出来,停在了他的车旁,对方的侍从掀起了帘子,想必有什么话要说。
出于待客之道,他下了马车。
不等他开口,魏王从车窗探出了脸,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倨傲。
“熊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告诉你,你要不是熊元的儿子,你能当上相国吗?同样是秦国的傀儡,我是魏王,而你不过是相国,让我,是你的本份,知道吗?”
说完,摔帘而去。
秦国的傀儡?!
这个词给了昌平君当头一棒,这个一人之下,手握大权的显赫身份,突然变成了一种耻辱。
在他即将前住楚国之前,秦王封他为相国,难道不是要他承认自己是臣子的事实?难道不是让他前往楚地,忠心为他办事?
一时间他愤怒难当,但很快愤怒的火焰又坠入了无奈的冰河之中。
让他以楚王长子的身份回去又如何?如果不能摆脱秦国的影响,他仍旧是个傀儡君王。
就在他深陷对自己的之失望之际,内史腾突然来访,他注意到昌平君的神色非常失落,他听说了魏王对他的无端羞辱,温和地说道:“王爷即将前往楚地,王上有些话想跟你谈谈,王爷有什么想法尽可以畅所欲言。”
“是,”昌平君不禁有些纳闷,王上并未现身,又不召他去宫中,该怎么谈?
很快,他在雪白的墙面上看到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大秦之王,他端坐在一张宽大的桌子后,穿着镶金边的黑色星舰制服,像个夷狄一样,一头短发并没有束起来,但这身奇怪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带着莫名的威严。
“王上,”昌平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论理,我还得称你一声表叔,”赵正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他第一次见面就跟昌平君攀亲带故,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但转念一想,祖龙大人也未必逢年过节提着果篮去看他,撇开血缘关系不谈,与自己跟昌平君的关系,其实应该大差不差,于是正要接着说下去。
昌平君突然抬起头来:“孤有一事不明,王上既然要让孤前往楚国,为何要再封孤为相国?”
少年,问得好,送你一发轰轰烈烈的开场,感谢本小姐的大恩大德吧!不对,这台词好像哪里错了……算了,不要在意细节。
赵正咳嗽一声,正色道:“因为表叔是代表我,代表大秦前往楚地,没个压得住阵脚的身份不行。你有了秦国最大的官衔,到了那边,楚国贵族要是想以你是秦国人为难你,就得掂量掂量,秦国!是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是这样?昌平君看着比自己还慷慨激昂的秦王,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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