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了。”黑鹰上前抱了抱君仪,冲她笑道,“姐姐都能坦然接受,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
“嗯。”君仪靠在黑鹰怀里,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对了。”黑鹰想起芙蓉仙子临走前交给他的东西,“今日芙蓉仙子来过,她让我将这瓶药和这封信交给你,说你看完信就明白了。”
“秋碧?”君仪虽然疑惑,但接过信和小瓶子后并未看信中其中内容,也没看瓶中药物。
“你不看看?”
“不着急。”君仪摇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等做完再看。”她有些抱歉地看着黑鹰,“今晚不能陪你说话了,你早些睡吧。”
“好,你也早些休息。”
黑鹰觉得有些不安,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有了睡意,睡了不知多久,忽然一惊,顿时清醒过来。
今日是休沐日,前两天黑鹰与君仪约好去曲江看花,所以他正大光明地去敲张宅的门。这个时间,一般来说,君仪已经起来了。
敲门许久,不见君仪的踪迹,黑鹰有些奇怪。担心君仪出事,黑鹰顾不得其他,直接翻墙进了张宅直奔君仪的房间。
敲了半天的门,不见应答。黑鹰撞开君仪的卧房门,见君仪躺在床上,以为她只是赖床,放心下来。他无奈地笑笑,走上前坐在床头,叫君仪起床。
“橙儿,橙儿,快起来,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看花吗?”君仪背对着黑鹰,黑鹰看不见她的情况。
“嗯……”君仪也不知道是谁在耳边说话,只知道有人喊她的名字,就随便应了一声。
“橙儿,不能再睡了,你可是仙女,怎么能懒床呢?”黑鹰憋着笑,这下可有了“嘲笑”君仪的理由。
“唔……”君仪觉得耳边好吵,想翻身,却感觉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橙儿?”黑鹰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声,见君仪还是没醒,便凑上前,把她的身子掰正,准备采取点非常手段唤她起床。然而,黑鹰握着君仪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身子滚烫。
黑鹰心中一惊,手覆上君仪额头。
好烫。
黑鹰忙取了一块浸了水的毛巾敷在君仪额头,起身关好房门,朝医馆跑去。
郎中把完脉,捏着白胡子,慢悠悠地说:“这位姑娘只是一时心绪起伏,导致风寒入体,吃两幅药,烧退了就好了。”
“那可有别的症状?”黑鹰记得师父曾和他说过,君仪是天神之体,几乎不会得风寒,但一旦得了,就必然引发其他病症。他不敢大意,仔细问郎中。
“没有,只是风寒。”郎中确定地说,“她身子很好,这点风寒并不要紧。”
“既如此,那就请您开药吧。”黑鹰将郎中请至一旁写药方,他自己走近床边,取下之前敷在君仪额头的毛巾,换了一条新的。
接下来这几日,黑鹰为了照顾君仪告了假,留在张宅贴身服侍。
熬药、喂药、做饭、喂饭……
君仪虽然第一天晚上就退了烧,但一直昏睡到第三天早晨。
黑鹰吃了些东西,熬好药端到卧房,见君仪醒来,松了一口气。将君仪轻轻扶起来,问她:“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君仪摇摇头,有些迷茫,“我这是怎么了,感觉浑身无力。”
“你受了风寒,昏睡了两天多。”黑鹰端着药坐在床头,“来,把药喝了。”
君仪瞧着黑乎乎的药,皱了皱眉,问黑鹰:“能不能不喝……”老天,又是药,小时候已经喝怕了……
黑鹰瞥了君仪一眼,没有说话,但将药递到了她嘴边。君仪瞧着黑鹰一脸“这事没商量”的表情,心中默默叹气,凑上前喝掉勺子中的汤药。黑鹰满意地给君仪一个笑脸,随即又喂了一勺子汤药。
两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喝,许久之后终于喝完了碗中的汤药。黑鹰收拾了药碗,准备去厨房给君仪准备些吃的。
见黑鹰准备离开,君仪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他。黑鹰回头看着君仪,疑惑地看着她:“橙儿?”
“黑鹰……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好吗?”君仪有些不安。
黑鹰无奈地笑笑:“我不走,我只是想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你今日还未进食。”
君仪摇摇头,道:“我不饿,没有失去法力的神仙不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的。”
黑鹰点头,道:“也是。”他坐在床边,替君仪盖好被子,柔声说,“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我,也没有好好休息。现在躺会儿吧。”君仪往里面挪了挪,示意黑鹰躺下来。
黑鹰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在君仪恳求的目光中,合衣躺在她身侧。
君仪靠近黑鹰,将被子搭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直到这时,她才找到安全感。
黑鹰身子一僵,低头看君仪,半响才愣愣地唤了一声“橙儿”。
君仪鼻子一酸,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听见女子的抽噎声,黑鹰有些慌乱,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泪水,问:“怎么了?”
“没事。”君仪抱着黑鹰,闷闷地说,“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和害怕。”
“委屈?害怕?”黑鹰哑然失笑,无论是许湛还是叶枫,见到的君仪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女郎,也从未听她说过委屈害怕这类的话语,“是想到什么事了吗?”
“秋碧送来的是忘情水的解药……这几日在梦中,我想起了一切。”她本就想起来一些片段,如今更是恢复了全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