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用一位柔弱的小女孩来误导自己的判断,从而放松对她的猜疑之心,真是一手好棋。
“康斯坦丁女士,我来……咳咳,咳咳!了……”
这时,一道柔弱之中带着几分破碎的女声自远处传来,如同老式收音机当中出了极其不悦耳的损坏音频。
富有节奏的机械滴答声由远及近,康斯坦丁看清来人之时,脸上并立马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微笑。
此时的铅玻璃靠坐在钴-+上,显得很是虚弱,宽大柔软的海蓝色羊毛毛毯盖在自己的身体上,将两条纤细的手臂遮住。
但还是能从未被完全遮住的部分,看到那若隐若现的伤口与包扎痕迹。
铅玻璃的眼中是按捺不住的麻木,她就这样静静的靠在钴-+上,缓缓朝这里飘来。
她比上一次见面之时更加虚弱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可言,眼眶下那一抹显眼的黑色,可以看的出来,她最近休息的并不好。
此刻的铅玻璃就像一只瘫倒在地上,羽毛四散、不断挣扎着的鸟儿,用着那仅剩的力气,顽强抵抗着死亡的侵蚀。
“……抱歉,再次见面时……我依旧无法站起来,前来,咳咳……迎接您。”
说完这句话后,铅玻璃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仿佛这句话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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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见状,眼神之中并没有流露出半分怜悯之色,她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那一副标志性的微笑。
铅玻璃为什么会这样?康斯坦丁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铅玻璃小姐,很抱歉在如此重要的时间段打扰到你,但由于你的身份特殊,我又身为基金会的副会长,不得不重视此事,还望你能理解。”
铅玻璃今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着康斯坦丁虚弱的笑了笑,但那笑的是那么的勉强。
“我能理解…康斯坦丁女士的顾虑,即使,咳咳……换作是我,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
“感谢你的理解。”
………
两人就这样相视而坐,康斯坦丁看了看窗外的绿植,那一棵显眼的大树,出声询问道:“不知铅玻璃小姐,觉得一棵树的根本究竟是什么呢?”
康斯坦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铅玻璃,这是一场试探。
偌大的基金会就如同一棵不壮的苍天大树那般。
铅玻璃听后,那原本有些耷拉的眼眸不由得抬了抬,看来自己的表演终于要结束了。
自从接受基金会的治疗之后,铅玻璃便现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哪怕再单纯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不对劲。
——有人在自己的药物之中添加了微量的慢性毒素!这无疑是在她本就脆弱的身体健康上来了一记重锤,变得支离破碎!
铅玻璃早就察觉到了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她应该立马停止行动,返回到基地内接受爱宠的治疗,不然长时间的毒素会损害她的身体器官,落下无法挽回的病根!
她缓缓望向坐在自己身前的康斯坦丁,沉默片刻后,这才缓缓说道:
“我认为……是树叶。”
这时,那棵大树的枝丫上,一片枯萎的落叶随着微风的不断煽动,与枝丫之间的连接再也支撑不住,随之断开,缓缓的落到地面上。
但自己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先前是自己提出要帮助大家的,虽然很疼,但稍微再坚持一会吧,再坚持一会儿。
铅玻璃在心中默默念着,每夜自己都要承受千刀万剐的刺痛感,但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为自己那早已伤痕累累的身躯增添了一丝沁人心脾的温暖。
康斯坦丁则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认为是根据树叶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没有根须提供的养分,那树木又该如何茁壮成长呢?又如何新生枝丫变得更加繁茂,更加翠绿。”
枯叶落地,预示着死亡,但最终将会重新融入地底,化为此处的肥料,供根须吸收。
而新的树叶又会再度生长,循环往复,保持着一个稳定的平衡。
即使时代的变迁,即使基金会依旧没有了往日的繁荣与昌盛,但在世界国际上的地位与声望,如同那树的根基粗壮而稳固,依旧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