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宋神宗正在与王尧臣的儿子王同老谈论至和年议储嗣之事,王同老就跟宋神宗说:故父参知政事时,当仁宗服药,尝与弼及文彦博议立储嗣,会翌日有瘳,其事遂寝。」
「意思是,当时,宋仁宗正在与富弼和文彦博商议皇储的事情,宋仁宗很明显不是很中意赵曙,于是提出了另外的人选,本来应该就要敲定了,恰巧,第二天,仁宗病重,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继续下药了,反正,只要不是文官集团的人选,那皇帝就得病重,不管你说什麽,此事都得作罢!」
「然而,从之前变法就能看出来,宋仁宗就是个铁头娃,他就喜欢一意孤行!」
「你不让我立,那我偏要立!」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更加吊诡的事……」
「这事发生在至和三年。」
「至和三年这一年,甚至都没有记载入《宋史·仁宗本纪》中,仁宗本纪内,只有至和元年,至和二年,等到至和二年十一月记载完了,就直接跳到了嘉佑元年。」
「至和三年,是只字不提!」
「很显然,想要抹除一年内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困难的,涉及的人太多了。」
「可以删除仁宗本纪中的内容,却没办法删除别的人传记中的内容!」
「就比如,文彦博列传中,就有至和三年的记载。」
「至和三年正月,仁宗在临朝受文武百官参拜时,突发恶疾,大呼『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内侍脸色大变,赶忙把皇帝扶入宫廷。」
「文彦博叫来内侍史志聪了解情况。」
「史志聪说:宫廷里的事我不能向外泄露。」
「文彦博呵斥道:你们在宫廷里来来往往,却不让宰相知道天子的身体状况,目的何在?自今天开始,若皇上病情加剧,一定要告诉我,否则,以军法从事。」
「他还与刘沆丶富弼计谋开启大庆殿,设醮祈祷,并留宿大庆殿外的小屋。」
「史志聪看了,说,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
「文彦博哪管那些,知道今天他们离去,明天就能收到皇帝的噩耗,坚持不走。」
「果不其然,是夜,开封府知府王素密告,说要报告有人谋反的事情。」
「当时,文彦博很是谨慎,没有让王素进来,他是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让王素来说情况,王素就说有京师禁卫告诉他都虞候要谋反。」
「刘沆脸色当时就变了,主张逮捕都虞候。」
「但文彦博很是镇定,先把都指挥使许怀德叫来,问都虞候到底是什麽样的人。」
「许怀德说他可担保都虞候不会谋反。」
「文彦博就说:那麽这事是禁卫有怨仇,诬告都虞候而已,应该立即把这禁卫杀了以安定众心。」
「于是请刘沆把案情做个结论,把禁卫在军门前斩了。」
「在这以前,富弼采纳朝士李仲昌的计策,从澶州商胡河贯穿六漯渠,使之流入横壠旧道。」
「河北大名留守贾昌朝一向讨厌富弼,暗中勾结内侍武继隆,指使司天官二人等执政在一起讨论朝廷大事时,于殿廷宣扬国家不应该在北方开河渠,开河渠会损害地脉,这才导致皇上身体欠安。」
「文彦博明白了他们用意所在,但没有采取办法加以制止。」
「过了几天,这二个司天官又上书,请仁宗皇后一同处理政事,这也是武继隆所指使的。」
「史志聪把司天官的上书拿给执政大臣看。」
「文彦博看了以后,把它藏起来,不给其他同列看,而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不慌不忙地把二位司天官叫来盘问,说:你们今天有些话要讲吧?」
「二位司天官回答:是的。」
「文彦博说:天文变异,你们的职责就是要如实反映。但怎麽随便参预国家大事?你们的罪行应该株连一族。」
「二位司天官害怕,面色都变了。」
「文彦博说:我看你们不过是狂狷愚蠢罢了,不忍心治你们的罪行,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二位司天官退出去后,文彦博才把司天官的上书给同列看。」
「同列都非常气愤,说:这些家伙竟敢如此僭越而上书,你怎麽不把他们给斩了?」
「文彦博说:把他们斩了,事情也弄大了,恐怕引起皇后不安。」
「以上,就是至和三年正月发生的事情!」
「这些,都是白纸黑字记载下来的,在续资治通鉴中,还说什麽,是因为皇帝生病,口出涎水,语无伦次,整日大呼『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说这是荒唐言语!」
「这简直把人当傻子糊弄!」
「皇后想弄死仁宗,基本上都可以石锤了!」
「洗都没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