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焱玖却又后悔了,说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果然再怎么看,这副模样都不顺眼。”
他拿走剑,换了一个六寸见方的锦盒,放到花锦川面前。
锦盒里是一条盘起来的红色长鞭。
花锦川脑子里嗡的一响:“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很遗憾,暂时还没有怎么样。”焱玖说,“把它取出来。”
花锦川拿出鞭子。
焱玖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兴奋:“来,试试看。”
“什么?”
“你不是想逃吗?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用它伤到我,我就放你走。”
花锦川抖开鞭子。
焱玖拊掌赞叹:“对,就是这样!”
“这不是真的蝎尾鞭。”
“是我做的,比那个还要好,喜欢吗?”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蝎尾鞭首尾都有尖刺,鞭梢的刺无毒,鞭策的蝎尾尖淬有剧毒,旨在时刻提醒执鞭者明心见性,不被手里的利器蒙蔽双眼,明白伤人也会伤己的道理。
焱玖做的这条鞭子杀机直指旁人,确实和真正的蝎尾鞭大相径庭。
花锦川还没天真到相信自己真的能离开这里:“不用剑,算什么剑修?”
“你懂什么?”焱玖并不计较他故意唱反调,“蝎尾鞭当年也认了他为主,是他自己说君子器剑,嫌那鞭子杀伐之气太重,不愿意用。”
他看着花锦川执鞭的模样,神情就像在欣赏自己创作出的艺术品:“但是他不知道,他有多适合这种武器。”
那目光犹如附骨之疽。
花锦川毛骨悚然:“你想做出一个新的姜琛?”
“谁让现在的修真界这么无聊呢?”焱玖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觉得你这辈子已经一眼望到头了吗?”
花锦川对神经病的思维理解不能:“这是你们当年求都求不来的和平安稳,有什么不好?”
“不好。”焱玖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贴近他,双瞳黑得不像人类,宛如两颗玻璃珠子,眼神像钩子一样勾住他的眼底,似乎要把某种深藏的东西挖出来。
他的语调充满蛊惑:“你喜欢白黎,可他不喜欢你。你以为人人都应该遵守所谓的规则法度,但是江寒陵,那个本来应该捍卫规则法度的人,他抢走你喜欢的人,还伙同章瑾公报私仇,想杀了你。”
花锦川眼底浮起迷茫。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不觉得很不甘心吗?你所谓的和平安稳让你失去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一天不改变,你就一天得不到你想要的。”
花锦川眼底的迷茫变成了失神,嘴里仍旧坚持:“我不要变成杀人工具。”
一只手摸上他的头顶,面前有人很怜悯似的感叹:“可你已经杀过人了。”
“……”
“杀人的滋味,很爽吧?杀一个和杀两个、三个,九十九个,哪怕更多,其实没什么区别。你动了手,就一辈子都洗不干净,太把死人当回事,只会逼疯你自己。”
那只手轻柔地在头顶抚摸安慰。
“有一个人死在你手里,从此以后,看见和他一样的人,你会想,如果他活着,也会是这样,看见和他不一样的人,还是会想,如果他没死,也有可能会是那样,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