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腰上的手终于动了,白黎浑身倏然一松,视线重新明晰,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眯起眼。
江寒陵靠回树上,右手指间夹着一张燃烧的符咒,火焰比晚霞更像血光。
他手指一弹,符咒在半空中化成灰烬,神情冷淡:“不要让别人戏弄你。”
傀儡符被揭掉,白黎终于可以自由动作,一时间没站稳,撑着树干的手一歪,整个人往前扑倒,另一只手下意识抓住了眼前人的胳膊维持平衡。
【不要说】
【不要说出来】
白黎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鼓噪的心沉入死寂。
“你……”
谁在说话?
听不清。
鬼也会耳鸣吗?
如果不想接受,那为什么要给他错觉?到底是谁一直若即若离?是谁在戏弄谁?
耳边忽然传来询问:“你怎么了?”
“啊……”他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站直身体,努力睁大被火焰晃到酸痛的双眼,始终不敢抬头,“对不起!”
然后,落荒而逃。
章瑾一看符咒被烧,二话不说溜之大吉,找到前未婚夫并痛殴了一顿,这才带着完成的任务来汇报。
她回来的时候,往常紧闭的魔宫殿门洞开,江寒陵正独自站在魔宫大殿里,仰视着最高处的宝座。
他实在恢复力惊人,明明之前伤势严重,现在看起来却已经痊愈了,胆子也大得惊人,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打开了魔宫,似乎完全不担心里面有什么埋伏。
灰尘在门口的光影中飞舞,大殿里面黑压压的,章瑾瞧着那抹几乎要融进暗色里的背影,脚步不禁有些迟疑。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前面有某种不好的东西在等她。
可是有队长在,有监察队在,什么不好的东西能敌过他们?
章瑾停在大殿外,随意扫了外面一眼,突然发现能看见的空地上都种着同一种树,树枝上挂满樱桃大小的红果子,远看上去火红一片,蔚为壮观。
难不成那位失踪的魔尊喜欢吃素?
她正好渴了,就近揪了一个下来随便用袖子擦了擦,扔进嘴里。
接着就被酸得一个激灵,舌头发麻。
章瑾吐出酸涩的果子,整张脸皱巴巴的,含着两汪生理泪水走进大殿。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寒陵头也不回:“找到了?”
“找到了,他要去临渊城。”
“保持联络。”
“明白。”
“辛苦了,去休息吧。”
“不辛苦,应该的。”
章瑾客套完,又起了玩心,清清嗓子,装得一本正经:“队长,你要老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