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把江寒陵放倒平躺,仰头四处查看,仍旧没看见半个“ta”的身影,低头忧心忡忡地号脉。
他心里慌得溃不成军。
白黎一直认为江寒陵属于命硬得不能再硬的那种人,就算掉下地狱,只要一根头发丝落在人间都能顺着爬回来,不仅能爬回来,还要挥鞭来一场血战,把恶鬼赶回地狱去。
这样的强者,怎么会倒下呢?
可他本来就有伤,之前还熬了那么久,他也是人,也会累,也会疼,怎么能把所有重担都放在他身上呢?
绝堑海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黑色深渊上铺开如血的残阳,远处传来不知名魔物尖厉嘶哑的吼叫,像是在争夺猎物。
江寒陵静静躺在砂砾上,冷风吹过,半干的刘海微微一动,发梢扫过眉间的血印。
即便是昏死状态,他的眉宇中也藏着忧虑。
白黎心头一阵酸楚,死死抓紧手里的蝎尾鞭:“你放心,我一定能救你,也一定会保护好我们,我们都会活下去!”
他把小白抱到身边,拿出装药的小包,把所有药品倒出来,分出一部分放回包里,招呼花娇过来,把小包挂到它项圈上:“娇娇,去吧。”
花娇好像知道他害怕,一直闭着嘴,等他挂好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白黎生怕花娇在自己眼前张开血盆大口,见状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家伙又掉头回来,一爪子把他推倒,在他脸上舔了一口,趁他没反应过来跑了。
白黎:……
他哭笑不得,顶着半张脸的口水给江寒陵喂了药,去水边洗了把脸,顺便在四周搜集了一些可以点燃的干草枯木,生了一个火堆。
当然,以他一贯的倒霉,事情不会太顺利,等火成功生起来,脸蛋上也沾了无数飞灰,仿佛刚要饭回来。
生火堆是为了给江寒陵取暖,他身上的湿衣服也得换,否则会越来越冷。
白黎现在的衣服都是烧给鬼的,不能给人穿,手头没有衣服拿来换,只好暂且决定先帮他脱下两件湿的来烤干,再用烤干的把其他湿衣服换下来。
不料,就在他准备解开江寒陵腰带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可以无障碍使用对方的储物法器,好像这人已经提前料到了现状,向他开放了使用权限。
燃眉之急就这么解决了,白黎由衷地赞美江队长算无遗策,赶紧往外掏东西,翻找衣物。
然后他就在一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尊容。
白黎恍然觉得自己的新造型很像一个野人,于是暗自暂时给江寒陵取名叫星期六。
找到衣服后,白野人马不停蹄地开始换衣服大业。
然而他忘了江寒陵身上的衣服早已千疮百孔,否则也不会轻轻一扯就变成断袖。
白黎看看衣衫十分褴褛的江队长,再看看手里的半截裤腿,呆滞了一下,干脆抛弃常规宽衣思路,直接上手扯。
不出意料的,果然很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