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停地观察、判断,再随机应变进行反击,甚至要在敌人动手之前就作出预判并展开相应计划,这样的日子他才经历了一个月就快要受不了了,江寒陵在监察队工作十几年,遇到过多少次棘手的敌人呢?会不会也觉得很累?
白黎不知道江寒陵究竟怎么判定一个人可不可信,但是他知道,江寒陵能够放下心来去完全信任的人并不多,尤其以现在身处的环境和面对的敌人,能够给出的每一份信任都极其珍贵。
作为夺舍受害者,白黎受到怀疑后曾经感觉又恼火又委屈,可回头想一想,其实真的很可疑,不能怪对方多疑。
有些事情,确实要跳出来甚至亲身经历才能看得更清晰。
敌暗我明,近在咫尺。
在这种压力下,白黎看谁都像被夺舍过,能保持表情正常就已经废了大力气,更别说正常和他们对话了。
江寒陵居然还敢背对着所有人蹲在尸体跟前,该说自信还是该说百密一疏呢?
白黎刚才已经出了窍,抱着小白站在一边,暗戳戳地往前几步,挡在另外三人和江寒陵中间。
花锦川的轮椅不好靠近,面沉如水:“我来检查尸体,都让开。”
凳子的尸体躺在笼子里面,蜷缩成一团,表情扭曲,死状极为痛苦,偏偏身上看不见任何血迹,连个小伤口都没有。
江寒陵不理花锦川的要求,观察了一会儿,伸手轻按尸体腹部。
不是外伤,不像中毒,那死因就很有可能是内伤。
突然,尸体一张嘴,喷出一股黑红的血液,其中小部分溅落在江寒陵袖口,血腥气浓重。
花锦川看见这一幕,不满道:“都说了让开,我是专业的。”
江寒陵眉头微蹙,拿出纸巾随便擦擦袖口,起身:“白黎,过来。”
白黎知道他是不相信花锦川,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
他不想怀疑花师兄,毕竟是自家人,有没有被夺舍还是很好确认的,只要说出彼此都知道的一些东西就行了。
花锦川却不试图自证,只是鼓励他:“快去,你肯定行的。”
白黎回过头,对上江寒陵的视线,抿了抿嘴,内心忐忑不安,走过去,蹲下身,开始查看尸体情况。
江寒陵退到他背后,转过头看向另外三人:“抱歉,我需要问各位一些问题。”
花锦川对他的态度比之前要更差,垂着眼,似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苏熙则面露诧异,指着自己:“你不会觉得我也有嫌疑吧?”
泉清脾气很好,理解地点点头:“没关系,问吧。”
“好。”江寒陵开门见山道,“请问,从昨晚十点之后到刚才,各位都做了什么?”
泉清配合道:“昨晚十点之后,我一直在守夜。凌晨两点,苏熙和我换班,但我不太困,就下海去游了一会儿,直到刚才。”
“昨晚十点……”苏熙仰头回忆自己的一举一动,“我应该是在睡觉吧。要是详细说的话,十点到十一点半,我先泡了个澡,又做了个面膜,然后睡到一点五十,正好被吵醒了,就起来换班。然后,吹了两个小时风,下来就看见凳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