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安眉头蹙起,缓缓道。
“据灵书记载,鲛人族是灵界第一位通过灵力转化为人形的种族,而宿大人所选取的鲛人尾鳞可谓是生命之初。而蜉蝣藻,灵界人也通常认为他们死后会归于深海,他们的灵核也会转化为蜉蝣藻,我认为选它作为祭品,象征的是生命之末。”
“而宿大人所算出的祭品由生至死,统统揽括,这次献祭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
祭司的脸上神色微怔,不知为何没有开口解释。
周祈安继续分析道。
“百花布与惊渊草也很明显。惊渊草是灵界独特的灵花,选它应该是为了遮人耳目,西方位的祭品重点应该是百花布吧。”
宁沅沅坐在周祈安身边,对这场面显然有些惊慌。
闻言咬着手指道:“嗯明颂姐姐说过,百花布上面的印记是月沽岛上每户村民的专属印记。”
周祈安也颔首,“它和阵法图案一样,都是紧紧联系着月沽岛的。而祭司大人的最后一样祭品,应该不是没有算出,而是暂时取不了吧。”
话音一落,屋子里传来一声轻笑,宁沅沅浑身都紧张了起来。
两人朝用长符所做的门帘处看去,宿鸣跨着门槛走出,她面色平淡,仿佛方才的笑声不是她发出的。
“周祈安?”宿鸣打量着面前之人,即使是被妖化后也仍是一身正气,正襟危坐着。
周祈安抿了抿嘴唇,听明颂说,她就是将他们卷进来的幕后之人。
“你就是‘幛’的主人吧。”
宿鸣没点头也没摇头,她歪着脑袋朝祭司走去,似是有些疑惑,“大家称这为‘幛’吗?”
“这不过是一个小孩想不开,所形成的执念罢了。”
宿鸣抬眸看向周祈安,承认了这一切,“没错,祭司大人的最终目的的确是要整个月沽岛一同陪葬,只可惜岛上百户村民被他蒙在鼓里,他们哪里知道准备的祭祀典礼,却是在自掘坟墓呢。”
果然,同他们所猜想的一样。
周祈安打量着祭祀大人,可他的态度很奇怪。
对整个惊烛渊都是持以反感的态度,甚至对长老部也是不甚理睬的模样,从接到海神大人要降下责罚开始,祭司就一直很平淡地去处理这件事。
没有懊悔,没有仇恨,更没有伤心。
甚至选他的女儿作为献祭之人时,都很平淡。
“你在想什么?”
周祈安的思绪被宿鸣拉回。
“在想你将我们卷入进来,是想做什么。”周祈安看向宿鸣,“十几年前灵界有一座岛受过灭岛之灾,甚至导致了灵界灵气稀薄,直至封国。而这个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我们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不是吗?”
宿鸣长睫垂了下来,挡住她眼中的光,“的确改变不了什么,我只是想解开执念。”
“而明颂,她能帮我。”
宁沅沅倒吸一口冷气,她伸手扯了扯周祈安的衣袖,说话磕磕绊绊的,“周大哥,她她说的是明颂姐姐吗?”
周祈安紧皱着眉头,站在她面前的是‘幛’的主人。
现在宿鸣她所喊的明颂并不是在月沽岛上生活的那个小女孩,而是在‘幛’之外的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