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脖颈处很疼,池欲伸手揉揉,力道非常大,毫不顾惜。
偏头的那一秒似乎注意到什么了,目光霎时间被吸引住,紧盯着窗外。
池欲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和脖子都很疼,连大脑都很昏沉,他低头一看,手腕上布着几个针孔,脖子上估计也是。
郁瑟忽然意识到,这是从前的自己正在经过。
她也回头看,却看不见任何人,于是慢慢地蹲下,想和池欲靠近一些。
他眼里都是红血丝,穿着黑色的衬衫,半截袖子往上挽,手臂上青筋浮绕,好似某种植物的根茎在他身体里生根发芽,从血液里吸取养肥。
而被寄生者心甘情愿。
池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认真偏执,他睫毛好长,鼻梁高挺。
大抵是没人在旁边不需要演给谁看,他眼底翻滚的情绪如此的清晰易懂——期待,了然。
期待郁瑟走过来,又明白她不会过来。
他猜对了,她当时没走过来,郁瑟的心似有千斤重压,闷得喘不过气,忽然想哭。
一墙之隔,池欲猛然咳嗽起来,他伸手摸自己的脸,手背上沾了好多血,池欲却习以为常,他应该是没力气了,不然就算独处池欲也不会任凭自己这么狼狈。
他像一个人在车站等了很久,却始终等不来那个想等到旅客。
可是是等不到更辛苦,还是等到了还要亲手送她走更辛苦
池欲头抵在玻璃上,轻声呢喃。
他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很小,郁瑟贴向玻璃,试图听清。
只有半句。
“……又瘦了。”
好像匪夷所思,郁瑟眨了一下眼,没等反应过来,瞬间泪如雨下。
池欲在窗户上点了一下,快要干涸的血在玻璃上留下一个暗红色的指印。
没什么好失望的,只是刚才,我很期待你走过来。
场景再一次切换,是个雨天,雨点在窗户外飘洒,风敲玻璃发出阵阵呜咽声。
这里郁瑟也认识,是池欲的书房。
池欲在抽烟,宋清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宋清和他聊了几句,问集团接下来的安排,池欲说文件已经发给董事会了,宋清说你发的安排不够详细,这是短期安排,后续呢,你又打算要去做什么?
池欲笑笑说:“没有后续。”
宋清不明所以,他出言安慰道:“郁瑟的事情我安排了军区系统里的人帮忙找,只要她还在就不可能找不到。”
这应该是自己消失之后,郁瑟脸上眼泪未干,她用手擦拭,仔细地看着池欲。
他好疲惫,人也很消瘦,只是脸型和五官都是万里挑一,越瘦越显得骨相绝佳,英俊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