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砚星拿起茶杯喝了口,眉头轻皱,然后默默放下。
&esp;&esp;他正等得百无聊赖,街道斜对面蓦地响起阵阵起哄声。
&esp;&esp;抬眼望去,衣着单薄、瘦骨嶙峋的男孩被几个同龄孩子从巷子里拖到街道,压着打,仔细听去,还能听见几声咒骂。
&esp;&esp;“臭老鼠,敢偷邓兄东西!”
&esp;&esp;“我早就说过,没父母管教的孤儿能有什么礼仪廉耻,夫子看他可怜便让他来上学,结果是引狼入室!”
&esp;&esp;被压在地上的男孩,嘴角溢着血,抬起头倔犟道:“我没偷,不是我!”
&esp;&esp;“还敢狡辩,玉佩就是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
&esp;&esp;“邓兄别管他,把他打服,我就不信他还不承认!”穿金戴银的男孩抱臂站在旁边。
&esp;&esp;周围渐渐聚集了一堆人,指着中央鼻青脸肿的男孩讨论着。
&esp;&esp;“这不是南桉街那个天煞孤星吗?不但克死了父母,还经常偷鸡摸狗。”
&esp;&esp;“啊,我也想起来了,还以为他进了学堂会改呢,没想到连学堂同学的东西都偷。”
&esp;&esp;男孩听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涨红了脸,一遍又一遍的反驳:“不是我偷的!”
&esp;&esp;被欺凌的倔犟模样,看起来就像落难主角,宋砚星站起身来,正想下楼,却突然瞧见另一边也聚集人流。
&esp;&esp;男孩同样是衣服寒酸,甚至破烂得多,但让人为之注目的大概是那异于常人的肤色。
&esp;&esp;“这人偷东西,街坊四邻快来看看啊!”
&esp;&esp;男孩被店家推倒在地,粗粝的地面一下子划破了他的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了破皮带血的膝盖。
&esp;&esp;“这人的肤色怎的这般奇怪?不会是邪兆吧!”说话的中年男子猛地大步后退。
&esp;&esp;“我想起来了,他住北洄街那边的,听说也是个孤儿。”
&esp;&esp;“他偷什么了?”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古铜色手掌死死握着一个……橘子,还是看起来很酸的那种。
&esp;&esp;“他摘了我店门口的橘子盆栽!”店家大声吆喝,“大家伙评评理啊!”
&esp;&esp;“那橘子送我都不要。”站在人群最后的男子小声和同伴道。
&esp;&esp;同伴食指竖在唇前,小声道:“嘘!你没认出来吗,这店家可是远近闻名的抠门。前阵子,还因为菜园子里少了一根葱找上衙门,说邻居偷了他家的葱。”
&esp;&esp;男子一拍脑袋:“此人真乃绝品啊,那这孩子不会被衙门抓走吧,毕竟这店家可是一毛不拔、小肚鸡肠。”
&esp;&esp;“就一个橘子,不用小题大做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个围观群众开口。
&esp;&esp;店家怒了:“什么叫小题大做?他偷了我的橘子,这是事实!”
&esp;&esp;摔倒在地的男孩昂起头,漆黑的眼睛漫起水雾:“我没偷,地上捡的。”
&esp;&esp;“地上捡的,难道就不是我的了吗!”
&esp;&esp;听他这么说,围观的一群人更是面露无语,纷纷小声讨论。
&esp;&esp;“偷了就是偷了,和我去见官差!”失了面子的店家说着就去扯起男孩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