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是在躲他,只是里面已经没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了,就出来随便看看。派对挺好的,我们正好需要休息一下。”
悬空走道下的平台响起豪迈的嗓音。他们津津有味地向下欣赏了一会儿索尔和路过服务生的对话。索尔似乎是在问女孩她的餐车上载着什么。一个——一张?银餐盖足足横跨整个餐车的大小让人无法决定用什么量词比较合适。
不管服务生怎么解释,索尔好像认定了那下面隐藏着某种烤得喷香烧脆的外星乳猪。他咧开嘴,转身朝阿尔弗雷德比了个大拇指。后者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他被索尔的笑容感染,笑起来仿佛室内太阳在发光。加上阿斯加德人就是两颗太阳。
娜塔莎轻笑,她摇摇头,然后转向史蒂夫:“他们俩能玩的来,我一点都不惊讶。”她晃晃空酒杯,动作刻意地漫不经心,忽然收起微笑。“说起来,巴恩斯怎么样了?”
史蒂夫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三趾树懒在马路中间慢悠悠地爬动。随后失笑一声:“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继续说:“一开始治疗的效果不错,他有时不用提醒就能认出我来。但是状态反反复复,并不稳定。上次我去拜访的时候,他砸烂了病房的玻璃。不过医生说这很正常,记忆的冲突之类的,抱歉,太复杂的术语我说不来。”
“有希望就很好。”娜塔莎语气真诚。
史蒂夫倚靠栏杆,望着在阳光里辉煌闪耀的纽约城市。“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阿尔弗雷德。如果没有他花费心思和时间去说服瓦坎达,巴基不可能好转。”
“而所有人都以为你在给他打白工。”
听了娜塔莎的调侃,史蒂夫忽然朗声笑道:“大概跟几个月的长假和超高的员工福利也有关系。”
“你们在笑什么?”
史蒂夫和娜塔莎回头看着布鲁斯——头顶的金色小尖帽,类似小丑戴的那种,不协调得有点滑稽。从班纳博士的表情来判断他知道自己戴了什么,下巴的肌肉抽动,似乎无法决定是该摆出尴尬还是无奈的笑。
史蒂夫很好奇班纳为何惴惴不安地瞥着他。
“好吧好吧!在你们决定嘲笑之前,我得和小娜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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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另一边,几个国家聚在会客厅内。这不是国际会议,而是例行小聚。今天轮到了土耳其做东。王耀捏起一块撒满糖霜的绿色甜点,放入口中,嚼嚼。甜的牙疼。他叹了口气,虽然好吃,但真的不合中国人的口味。
他端起茶杯,用茶的甘苦冲走腻味。“奇怪,今天怎么不见美国那家伙?”
趁和弗朗西斯斗嘴的空隙,亚瑟回答了他:“听说是因为要搞什么派对,很忙……你放屁!青蛙男!”最后一句是冲着法国吼的。
“也是,好不容易搞定了九头蛇,他肯定乐的不行。”王耀说。
坐在角落的伊万忽然开口,那角度柔和的微笑分明是阴恻恻的。仿佛西伯利亚的寒风刚刚拂过巴尔干半岛,许多国家打了个哆嗦。“要是那家伙没有我的帮助——你们知道他寄给了我什么吗?一张印着‘谢谢你’的贺卡。好贴心哦,选的还是我的语言。”
伊万甚至把贺卡随身携带,大概以为这次会见到阿尔弗雷德。他举起一张巴掌大小的卡片,中间贴了两块胶布,维持贺卡不会当场变回两片废纸的状态。“看,上面还有向日葵呢!”
斯拉夫人笑得越灿烂,旁边的立陶宛就将椅子拉得越远。
等伊万终于离开会客厅,马修才出现在亚瑟和弗朗西斯的旁边,抱着白熊,一脸心有余悸:“……还是习惯不了俄罗斯啊。”他已经对亚瑟和弗朗西斯因为他忽然出声而吓了一跳的样子见怪不怪了。
“啊,马修,你才来。”
“我一开始就到了。”
“呃,对不起。嗯——最近阿尔弗雷德那小子有联系你吗?”
马修盯着天花板想了想,“有哇。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阿尔居然对我道了谢。不是t开头的那个词(thank),而是a开头的(appreciate)。”
“我以为,那是个很普通的英文单词?”路德维希困惑地问道。
“正因如此。”亚瑟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弗朗西斯托着下巴,他就像一个思索地球明天是不是要爆炸的悲观主义者一样,沉思了片刻。“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修轻笑。“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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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派对准点开始。来人当中有不少熟面孔,例如玛利亚·希尔,所以开场节目之后气氛立马变得热烈起来,让布鲁斯这样喜爱安静的人都无法抗拒。不知哪个活宝在讲笑话,一堆堆人群发出连续不断的笑声,期间伴随着拍打大腿的声音。
“cap,cap!告诉珍妮,阿尔弗雷德在你们刚认识不久时干了什么。”
“等等,你说的不会是——”
“克林特,我好像听cap讲过。”
“嘘!还有人没听过呢,班纳。”
“……等一下!史蒂夫,要说那也该让我这个主角来讲才对!”
打开香槟的嘶嘶声和倾倒可乐的哗哗声为兴奋的人们增添乐趣。推杯换盏间,人们在“庆祝胜利!”的大横幅下跑来跑去搜集趣闻八卦。数月淤积的紧张与疲劳在欢声笑语的甜蜜里得到了释放,像压紧弹簧猛然松手,无论多夸张的哄笑都不过分。因为这场庆功宴来之不易,此刻欢乐弥足珍贵。今日醉归今日,今宵的美好今宵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