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站在门口,左手紧握一束碧绿欲滴的药草,右手则摸索着是否应该敲响这扇木制而略显陈旧的门板。他目光流转间透露出内心深处对于白囚衣健康状态的牵挂与焦虑。
就在这时候,枫纳推开了门,并无意中与正要抬手敲击之人撞个正着。“掌门好。”枫纳恭声问候,并未因为突如其来的相遇而显得慌乱。
“嗯。”掌门点了点头,在简单回应后依然没有立即离去。他将那束药草递给了枫纳,“告诉你家师尊,以后不用再泡那些苦涩难耐的药浴了。”
枫纳接过药材,闻到一股清新脱俗之气直入鼻端。“这是?”他询问道。
“这个名叫‘凝灵芝’。”掌门解释说,“每天吃三次,煎服就可以治愈内伤。”
“我会转告师尊。”枫纳郑重其事地答道,并再次向掌门行礼致谢。
枫纳的身影在厨房里来回穿梭,手中的铜扇子轻轻摆动,控制着炭火下锅中药汤的温度。他额头上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被汗水湿润后贴在了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却又不失那份专注和坚毅。锅边散发出阵阵清香,是刚从掌门处索取来的珍稀药材所熬制成的灵汤。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忙碌地搅拌着旁边小灶上沸腾的粥锅。白米在滚滚热气中逐渐吸足了水分,变得饱满而柔软。枫纳时而低头检视火候,时而侧耳聆听粥水沸腾之声,两者间找寻着完美平衡点。
就在这忙碌而宁静的氛围中,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枫纳背后。白囚衣悄然接近,在这个清晨将自己包裹于朦胧的光晕之中。
他俊朗冷峻的面容带着淡淡笑意,在看到自家徒弟为自己熬药做早饭眼底闪过一抹暖意。
突然间,白囚衣伸出修长指尖轻触枫纳湿漉漉的额发,并用力量微微收敛起来以避免惊扰到对方。但即使是最为细微的动作也未能逃过枫纳敏锐五感。
感应到身后异样气息波动,枫纳条件反射般停下手中活计并迅速转身——正好与紧贴其后、俯视着他面孔咫尺之距离内站立着师尊相对视线。
两人目光交错间仿佛时间都凝结了片刻,在彼此眼神深处读懂了心意与情愫。随即,在那个安静至极却又情感喷薄欲出的早晨里,枫纳主动抬起头颅、闭合双眼,并将唇角含羞带笑地送向白囚衣等待已久、温暖诱人唇畔。
接吻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迅捷而震撼心灵;两人紧密相连共享呼吸之际更像是亘古至今最甜美誓言默契交换——我愿为你守候每一个清晨直至世界尽头……
陈家一家人
夕阳如血,余晖洒在那破旧的小院上,映出了一道孤寂的身影。
老人颤巍巍地搬出一张木质椅子,摆放在门前的空地上。他双手撑着膝盖,缓缓坐下,眼神迷离地望向远方那条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老人的白发轻轻随风摇曳,面庞刻满岁月的沟壑。
他就这样静静等待着什么,在黄昏下成为了一个忧伤而坚定的守望者。
突然间,在那模糊交汇天际线处,两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头戴着斗笠小心地跟在高个子身后。随着距离拉近,老人怔忪中露出了惊喜与不确定。
“是是不是?”他自言自语般地呢喃着。
当两个身影终于走进视线范围内时,老人心头涌动起无法抑制的情感波澜。
陈公远用力揉了揉眼睛,并没有错觉——那确实是他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骨肉陈稚茵!
“囡囡!”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你终于回来了!”
他艰难地站起身体,在年岁和情感重压之下几乎要倒塌。但强烈欲见亲人之情支撑着他步履蹒跚却坚定地向前走去。
女孩愣愣地看到奔向她的老人家紧紧包裹住自己,在这个拥抱中有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暖流穿透心房。
“爹爹…”她口中喃喃未完全吐露字句便被深深情感所掩埋,陈稚茵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躲开。
按理说她应该很害怕这个老人,可是并没有,她不认识他。
旁边高大男子——陈言微微点头示意女孩回应这份深沉而真挚的关爱。
虽然记忆尚存片段模糊之谜,但那种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之间特有气息让她本能伸出手臂环绕住眼前泪水涟涟、皮肤松弛却充满温度与安全感的长者。
周遭世界仿佛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此刻三代同堂重聚场景;夕阳余晖作证这份久别重逢带给每个灵魂最柔软处触动与荡漾……
陈志远的家中,灯火通明,餐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
红烧鲤鱼泛着金黄的光泽,蒸出水珠般晶莹剔透的白切鸡,还有那碧绿欲滴、香气扑鼻的油闷大虾。
每一道菜都是老人精心准备的,他期待已久地想要和陈稚茵共享这丰盛之宴。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和陈稚茵吃过饭了,陈公远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上这顿饭,好在上天眷顾。
老人手里夹起一块嫩滑多汁的鲜鱼肉,“囡囡啊,你在外面可有好好吃饭?来来来,尝尝爹爹做的这个。”他温和地笑着,在陈稚茵碗里又添了几片。
陈稚茵微微抿唇,并未回答。她眼神游离不定,在那些美味佳肴间转移视线。
她怎能告诉眼前这位关切溢于言表的长者——自己对他没有丝毫记忆,陈稚茵的记忆片段时不时在脑海里闪过,然而胆小如鼠的她根本不敢查看。
“穿暖点儿啊!”老人继续说道,“现在天气变化无常,别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