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妃嫔依旧向皇后行礼问安,但每个人的面容上都隐约透出了不安的气息。昨日储秀宫里传出的凄厉惨叫,如同冰冷的刀刃划破夜空。
令附近的嫔妃们心惊胆颤,每一个细节都听得如此清晰。有的嫔妃目睹了紫烟被拖拽出去的情景。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个黑洞,鼻梁不翼而飞,血迹斑斑地沿着脸颊滑落。
尤其是住在对面的孙答应,那惊恐的一幕在她眼前挥之不去,让她彻夜难眠。珠珠守在她身旁,直到晨光初现。
如今,孙答应带着深深的黑眼圈来到这里,那份疲惫与不安,明眼人一眼便能察觉。
“众人想必已然听闻紫常在之事,其御前失度,致有挖眼削鼻之祸。”
皇后一顿,续言:“日后侍奉皇上,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怠慢!”
苏芷余光瞥向皇后,皇后终究还是动手了。
虽早已料定紫烟难以长久,却未想到竟如此之快。
皇后侍从匆忙入殿,擦去额头汗水,恭谨禀于皇后:“皇后娘娘,紫烟已去。”
德妃轻理精心梳就之髻,叹息道:“年关将至,实不吉利。”
苏芷轻哂,目中微露同情:“前阵紫烟正得宠,却忽而离世,甚是可惜。”
稍作停顿,温柔视向众人,语带好奇:“你们说紫烟御前所为何事,竟令皇上如此大怒,莫非此事另有内情?”
皇后端茶之手一顿,轻放茶盏。
“柔贵妃何意?”
皇后面露不悦。
“并无他意,姐妹们不过闲话家常,皇后娘娘莫要放在心上。紫烟亦是可怜,得宠未久,便遭此下场,好歹也侍奉过本宫一阵。皇后,你说呢?”
苏芷看向皇后,眼神中既有戏谑,亦有怀疑。
皇后则报以微笑:“柔贵妃之言,本宫实难理解。”
苏芷见皇后如此淡定,心中对她多了几分钦佩。
蒋乾坤这个孙女,确实比上一个强多了。
紫烟的离世对于其他妃子而言,确实减少了宫廷中的竞争压力,毕竟她一度独占了皇上的恩宠。这种情形下,她们或许会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在担忧自己的地位,是否会受到影响。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与室内摇曳的烛光相互辉映,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夏忠贤问君天泽:“今日皇上想去哪位娘娘那里?”
“去翠微宫!”
“好,那就去虞贵人那里?”
前些日子,皇上也宠幸过虞贵人,所以夏忠贤觉得应该是虞贵人。
毕竟旧情再提,总是回味无穷。
“不是,是柔贵妃。”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连声说道:“好嘞,奴才这就去准备。”
苏芷刚换好睡衣,就听到太监的禀报,她赶忙起身走到殿门口等待君天泽。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君天泽却一直没出现。秋风吹来,她感到一阵阵寒意,如果不是想博得君天泽的同情,她真想回屋里去。
君天泽走进大殿,一眼就看到苏芷在门口等待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带金边的长裙,轻纱缭绕,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好似弱柳扶风,让人不由得想呵护。
苏芷微微屈膝,柔声说:“臣妾拜见皇上,祝皇上万福金安。”
君天泽快步走向苏芷,将她扶起,关切地说:“外面冷,以后在殿里等朕就好。”
苏芷低头一笑:“臣妾想早点见到皇上。”
君天泽的话里满是对苏芷的关心,他轻轻搂住她的腰,温柔地问:“朕看你好像瘦了点,是不是因为太想朕,晚上睡不好啊?”
“相思无处寄深情,独坐幽亭望月明。
花开花落年年有,云卷云舒梦里萦。
玉笛声声吹断夜,金樽对对满斟情。
相思无尽何时了,只盼君心似我心。”
“臣妾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皇上,芷儿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