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收敛起自己心中的惋惜和惆怅之意,呵呵一笑道:「在想些事情,牛摔了?那今日可有口福了。」
……
应天府京郊。
净月庵。
此处位于京郊以东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岭半山腰,净月庵虽不大,却胜在宁远清净,山林掩映之间,红墙白瓦的庵庙之中弥漫着袅袅青烟和淡淡的檀香气息,格外让人凝神。
不过此刻。
这宁静之地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庵门之外站着的,一名身形高大,一身戎装,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青年。
一名身着灰色尼姑袍的,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面上带着些皱纹,神情宁静的比丘尼站在庵门口,单手立掌劝道:「此处乃佛家清净之地,庵里皆是女弟子,不宜接待男客,施主还是请回吧。」
青年男子却是紧紧拧着眉头,似是不依不饶地问道:「清宁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妙锦真没来这儿投奔你?」
被称作「清宁师太」的比丘尼面色无悲无喜,淡淡地道:「贫尼已经说过,妙锦并不在净月庵之内。」
「真的?」
「真的不在净月庵。」
「罢了罢了,这丫头真不省心,居然还玩上离家出走了,弄得我大老远从陕西赶回来。」
青年长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十分无奈地吐槽道。
说完单手立掌朝清宁师太行了个佛礼,礼貌地告辞道:「那辉祖就先告辞了。」
而后便只能转身骂骂咧咧地下山去了:「也不知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一身戎装的青年男子。
正是徐达的长子徐辉祖,承袭了徐达魏国公的爵位。
洪武二十四年,他奉旨前往陕西练兵防边,所以这次应天府骤然发生剧变的时候,人并不在京师。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
应天府这边的情况都已经稳定下来了,新皇都登基了。
不过新皇作为太子殿下嫡子,名分上来说也没有什麽争议,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他也没什麽好说的,就便继续练兵防边等着建功立业呗。
毕竟他是徐达之长子。
徐达何人?开国六大国公之一,声名丶显赫战功彪炳,他总不能辱没了家风。
于此同时,新旧交换,他也知道该考虑朝局形势了。
所以也立刻让家里的妻子去宫里走动,拿了徐妙锦的八字丶资料送到了如今掌管后宫的江都长公主手上。
当今陛下十四,自家小妹十二。
正是好年龄。
谁承想,转头就接到了家里这边的传信——徐妙锦跑了。
徐辉祖知道此事不可大意,只能立刻请了旨意回京来处理此事,净月庵的主持清宁师太,和他们的母亲乃是至交好友,所以徐辉祖一回应天府,立刻找了过来。
可惜扑了个空。
清宁师太面色平静地看着徐辉祖的身影,消失在下山的丶长长的石阶路上,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哥哥走了,鬼丫头,出来吧。」
话音落罢。一个皮肤白皙,玉雪可爱的小脑袋从旁边一棵大树后,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