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什麽,你不是急着走麽?」
「哦,对!那我走啦。」
余缈说完,摆了摆手离开了醉月楼。
朱允熥看了一眼门口她消失的方向,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余缈,弄弄清楚具体怎麽个写法。」
旁边的赵峰立刻抱拳应声:「是,公子!」
朱允熥倒不至于对一个丫头片子产生兴趣。
只是……
虽然这个余缈全程倒是也没有任何破绽或者异样的表现,但朱允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马虎。
若是查到了什麽,该杀的还得杀。
出了醉月楼。
朱允熥又在应天府逛了逛,在闹市上走走,去秦淮河边上走走,到了接近傍晚时分才回了乾清宫。
朱允熥坐在龙书案后方,神色冷了下来:「宋忠,你们锦衣卫怎麽做事的?」
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的宋忠顿时一脸懵逼。
却还是立刻跪地告罪:「请陛下恕罪,却不知微臣哪里没有当好差触怒了陛下,微臣也好明白一死。」
「你们监察京畿。却说京畿百姓只道朕好,今日朕在应天府走一走,却全然不是这麽回事,蒙蔽朕的耳目,你们就是这麽做事的?」朱允熥斥道。
宋忠立刻叩头告罪:「微臣知罪!只是……」
他一时也不知该怎麽说,正所谓法不责众,若是三个五个的典型还好抓,但现下是整个应天府对朱允熥的风评都不好,他总不能直接说「大家都在骂你」这种话吧?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
说话做事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再者,自己现在这个主子又格外喜好玩乐……
几番考量下来。
宋忠这才决定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时不时还恭维两声,吹吹彩虹屁什麽的。
此刻,他内心也忍不住暗暗叫苦。
顿了顿,他立刻道:「请陛下容微臣戴罪立功,立刻着锦衣卫抓大逆不道之人,以正视听!陛下于微臣有知遇之恩,便是陛下要微臣死,微臣也想回报陛下一二。」
「不要你死。」
「锦衣卫千户以上,各领二十杖责罚就是。」
「那些百姓。爱怎麽说还让他们怎麽说,朕说了,朕要知道的,是下面最真实的情况,若是你们因为顾虑许多瞒了朕的耳目,这才是大罪!」
「下面的百姓,无论怎麽说,不许抓捕,不许斥责。」
「明白了?」
朱允熥冷声道。
他的目的只是敲打锦衣卫,也是给他们一个态度,任何事情,无论好坏,落在他耳朵里的一定要是真实情况,如何处置则是他的事情。
毕竟管理一个国家机器。
从上到下一层一层,信息是最容易失真的。
在信息真正失真之前,就应该未雨绸缪地预防此事。
「是!微臣领命!」
「微臣为锦衣卫指挥使,此事是微臣当差不立,微臣谢陛下不杀之恩,却也当以身作则,愿自领八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