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和神情都十分兴奋,脚步匆匆地出去了,看他像是要抓到猎物一样的激动劲,许天到底还是紧张了,她把那根别针掰开,藏在手指缝里,又起身去翻那些书籍。
此时,分局的临时办公室,宁越拿着刚从海外传真过来的文件进来,孙副队长来不及问结果,就先道:“宁队,许法医去省厅找高勋了,可我刚才打电话过去,他们说她不在,高勋也不在,好像是停职了。”
宁越本来挺高兴的,一听这话不由急了,“去省厅?她一个人吗?孙队,你怎么不拦着她?”
孙副队无奈道:“我拦不住啊,再说她只说去省厅,我心想,到省厅能有什么危险,哪想到她没去省厅,这可怎么办?对了,她还说陈晓兰去找高勋了,就是小许宿舍另一个女孩,这乱劲哦,可千万别出事啊。”
宁越心急如焚,他拿起电话又放下,“高勋是不是住公安大院?咱们得赶紧过去一趟!”
高勋家书房,许天刚挑了本书翻开,高勋就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木头箱子,胳膊上搭着一条长毛毯。
“小许,我打发晓兰走了,免得咱们谈到关键时候,她再跑进来打扰。”
许天皱眉,本想赶紧出去拦住陈晓兰,可她看了高勋一眼,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陈晓兰的来去一定在高勋的算计之中,她的作用肯定不只是引自己过来。
这次治疗也是高勋所期待的,他肯定知道自己不信任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是对催眠术过于自信?艺高人胆大?
许天心里琢磨着,嘴上却说:“那就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耐烦看她的臭脸!”
高勋笑道:“晓兰人品还是不错的,可能她今天心情不好吧。”
他说着把一条干净的毯子铺在躺椅上,“小天,咱们开始吧,躺在这里放松心情。只是谈话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们跟审贼一样,毫不留情。”
许天尴尬笑笑,“我们也是职责所在,高教授,你的桃花运也太旺了吧。肖老师,安然,李美月,现在又加上一个陈晓兰?肖老师又杀了安然,李美月给安然下过药,这些女人都跟你有关,你说我们不怀疑你怀疑谁呢?”
“也对,确实是我没处理好。”高勋的声音有意放轻缓了,听起来让人很放松。
许天躺在躺椅上,手里的别针对准了食指指尖,她很自信不会被高勋的言语蛊惑,更不可能被他催眠,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被催眠,还得靠外力提神。
她做好了准备,高勋却不紧不慢地询问她有关工作和家庭的问题。
“你家几口人?”
“你还有弟弟妹妹?那你爸妈是不是总无意中忽略你的需求?”
“你订过婚?为什么又退了?”
“作为一个女法医,想在刑侦队站稳脚跟,很艰难吧?”
许天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高勋却突然问:“你为什么当法医呢?是为了安然吗?”
许天皱眉:“这也是我想搞清楚的问题,但我不是失忆了吗?”
高勋轻声道:“是啊,你失忆了,那段记忆让你很痛苦对吗?”
许天嗯了一声,刚想解释,突然听见挂钟的声音。
不是正点音,而是秒表在转动时,每走一格就哒一声响,这种声音只有在安静的环境里才能听到。
现在哒哒的声音连续不断,就像秒针在她耳边转动一样清晰,许天不由自主地被这声音吸引,似乎心跳都要跟着哒哒的声音合拍。
可那声音却突然又变了节奏,不再是匀速,先是三长两短,之后又是三长一短,随后又变回一个节奏,只是间隔越来越长,声音越来越远。
许天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发沉,她之前也了解过一些催眠知识,知道钟表摆动会让人凝聚视线,进入潜意识,可她没想到只用声音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她轻轻用别针尖扎了自己指尖一下,瞬间清醒,正等着高勋的言语攻击,却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熏香味道,她不由皱眉,真要是熏香她也不怕,就怕是迷药,这不会才是高勋催眠术的诀窍吧。
她不敢冒险,马上睁开眼睛,“高教授,这味太难闻了,能把熏香拿走吗?”
高勋惊讶地看着她,“什么熏香?小许,你是不是回想起了什么?”
许天马上从躺椅上坐起身,环顾四周,桌上没有,书架上没有,窗台上也没有熏香,而那种味道好像突然就消散了,她心中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