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俊冷冷地看着许天:“你是想告诉我,他是有意接近我的对吗?你怎么跟我爸一样,都把别人往坏处想。”
宁越问:“什么意思?你爸也知道你跟沈柔在一起?”
康俊又是一声冷哼,“知道又怎样?我马上就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谈个女朋友怎么了,沈柔也只比我大几岁而已。”
康俊说这话时甚至得意洋洋,好像沈柔能喜欢他是多大的荣耀。
他自始至终都不肯承认挖别人眼睛,更不可能承认受沈柔教唆,甚至还叫嚣着要证据。
审讯室外,许天忍不住问高勋,“家庭环境真能导致孩子有这种暴力变态倾向吗?”
高勋闻言苦笑:“怎么说呢,多方面原因吧。如果家庭环境良好,孩子心里有事肯向家长倾诉,有问题马上就化解了。可如果本身家庭环境不好,会导致他性格有问题,再遇上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或者再遇上一个臭味相投的人,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宁越道:“现在不是分析他们心理状况的时候,得想法子让康俊说实话。我觉得沈柔不可能完全没动手,她一定是出主意的那个,而且也参与其中!不然她不会在家里杀鸡,还被父母说出那种话。”
许天点头:“没错,沈柔的父母特别强调了她的眼神,一般正在杀人或者心里想杀人的,才会用这种语气和眼神来吓唬亲人。我一直觉得沈柔才是主谋。”
胡东无奈道:“可咱们光分析也没用啊,得有证据。这俩人还挺机灵,居然把自己的指纹擦得一干二净,没留下一丝痕迹。”
许天翻着笔录说:“还有两名受害人的眼珠子去哪儿了?如果沈柔是为了研究眼睛的不同,康俊一定会把他父亲的眼球送过去给她当礼物,还有汪俊的眼睛,如果杀人只是为了眼球,他们一定不会随意抛弃,甚至可能做成标本来留念。”
宁越马上安排人把沈柔和康俊家,还有沈柔董宇共同租住的出租屋,全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死者丢失的眼球。
许天突然想到什么,就说:“宁队,要不咱们让治安大队那边帮忙找一下偷沈柔包的小偷吧。”
宁越皱眉:“你怀疑这是沈柔故意安排的,她的目标就是康俊?”
“对呀,他们的相遇太戏剧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且我觉得沈柔杀人的原因,不可能只是为了去研究一下别人的眼球,更大可能是康东伟和汪锦都狠狠得罪了她,才招致报复。”
高勋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了她色盲的秘密?”
许天马上点头:“很有可能,甚至他们也许借此嘲讽过她,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小廖不由感慨:“那沈柔可太狠了,她想杀人自己动手啊,怎么还非要去撩拨康俊,让儿子杀老子!”
大家也很感慨,既然找不到现场证据,也只能从人证和口供入手。
胡东跟小廖去治安大队,请他们协助找那个小偷,许天和宁越再次提审了沈柔。
她还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你们到底查清楚了吗?我没杀过人,更没教唆过任何人去杀人,能不能放我走了?”
宁越安抚她两句,又说,“别急啊,先说说你跟康俊是怎么认识的?”
“康俊那孩子真挺好的,我没想到他会杀人。他很热心肠,有一次我从他们学校门口路过,正好赶上他们放假,人特别多,有个小偷抢了我的包就跑,我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康俊就把包给我追回来了。”
许天看着她叹口气:“沈柔,你胆子可真大,在学校门口,还是放假的时候,就敢设计这一出,万一那个小偷被警察抓了怎么办?”
“我设计什么了?你别血口喷人!”
许天又问:“可我有些好奇,你怎么确定康俊会出手的?难道康东伟跟你夸过他儿子爱做好事?”
沈柔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她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康俊是康东伟的儿子,只是觉得他是个有趣的高中生。我请他吃饭,见他也对诗歌感兴趣,就聊起来,越聊越投机,就成了忘年交。”
她笑了笑,“这样说好像也不对,我们也没差几岁,算不上忘年交。我俩确实见过几次面,他跑去我租的房子里,也确实是去找我的,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教唆过他。那天他来找我,看起来有些惶恐,我就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我就让他先去空房子里等我。要不然我爸妈又要东问西问了。至于汪锦和康东伟的死,我毫不知情,你们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沈柔说得言之凿凿,好像她真是被冤屈的一样。
宁越又问起汪锦跟她的感情,她冷笑一声:“我一开始不就跟你们说了吗?他最不是东西了,以为自己是段正淳,其实就是个白嫖的嫖客,我很庆幸跟他分了手,但我从没想过杀了他。”
她说着抬头看看两人,皱眉道:“你们一开始不是说是董宇杀了汪锦吗?怎么又变了?康俊承认他杀人了吗?我只是跟他闲聊时提过几句,又没教唆过他,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许天看着沈柔狡黠的眼神,十分无语,显然她知道警察已经猜到了真相,同时她也知道警察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才敢如此嚣张。
许天跟宁越说:“看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治安大队那边了。”
宁越点头:“没错,我也觉得不可能那么巧,小偷在那种地方不会直接偷包,还让包主人发现,那叫抢劫啊!他们会挤在人群中装路人,趁机掏家长或老师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