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皱眉:“成水英还是不肯开口?她既然已经知道儿子认了罪,为什么还要隐瞒抛尸地?我总觉得康东伟的死没那么简单!”
宁越道:“他死在汪锦前边,难不成他也是沈柔的报复对象?可康俊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父亲吗?”
高勋摸着下巴,沉吟道:“我觉得现在关键点不是沈柔,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她肯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反而是康俊,他像个好学生一样来应付咱们,好像还带着点骄傲和自得。如果能激得他开口,沈柔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许天叹口气:“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怎么激他呢?他在乎的只有他妈跟他妹,他妈帮他抛尸,一时半会儿是放不了的,他妹还小。而且从他妹的叙述来看,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东打了个哈欠:“宁队,不早了,我看明天再说吧。也许成水英在拘留所里待一晚上,会担心老人孩子,急着出去,到时候自然就招了。”
宁越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也只得先散会。
大家都往外走,他却想再去看看成水英,胡东说得对,也许她担心小女儿,会放弃对儿子的无效保护。
许天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人干脆又提审了成水英。
没想到她还是老样子,“除非你们放了我儿子,我才会告诉你们康东伟埋在哪儿。”
宁越皱眉:“埋在哪?你还真没往河里扔?那你从一开始就撒谎了,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想给我们添乱?你要清楚这种行为很严重,也属于犯罪。”
“我又没说我清白,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尸体也是我扔的!你们为什么不信呢?”
许天有些无语,怪不得成水英能跟康东伟在一起这么久,还生了两个孩子,俩人都有一股子偏执劲儿。
成水英一旦决定自己要替儿子顶罪,就一定要做到。
她根本不管警察查到了什么,又问出了什么,只一门心思地替儿子顶罪。看起来只有警察认定是她杀了康东伟,她才肯说出死者的下落。
宁越也算是审讯老手,可他换了好几种方式,也没从成水英嘴里问出一句实话。
两人正要走,她又焦急地问:“现在几点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儿子?”
宁越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拍着腿,无奈道:“现在八点半,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监室休息。成水英,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跟你儿子都会判刑,一个意外杀人,另一个帮助抛尸,还阻挠查案。现在你最好的选择是如实招供,你家里还有中风偏瘫的老人和刚上小学的孩子,你帮助抛尸的目的是维护未成年儿子,这些都有可能替你减刑,甚至是缓刑。”
许天怕她不懂,再给她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缓刑。
成水英终于有些动容,“你们是说只要不再犯事,我就不用坐牢了?”
宁越道:“前提是你如实招供,别再撒谎。”
“那……那我再想想吧。”成水英眼神闪烁,也不知道还在纠结什么。
许天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出了审讯室她说:“宁队,我怎么觉得她像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有必要吗?”宁越疑惑地看着她。
许天脑中如走马灯一样闪过成水英的一言一行,她匆匆走回办公室,把这两天在现场拍摄的一摞子照片都找出来,一一查看。
最后她挑出在筒子楼天台上的两张照片,指着天台一角的木箱子说:“宁队,木箱子周围的这些黑色痕迹很可疑,我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箱子在露天放的时间长了,里边装了这么多土,还会时不时浇水,缝隙里变成黑色也很正常。可你看一下边上这些浮土!”
宁越拿着照片仔细端详,他皱眉道:“这个木箱子放在这里时间不长,而且被人拆开过,又组装上了。”
许天点头:“陈水英说她把人埋了,咱们潜意识里会认为这个抛尸地是郊外、乱葬岗,甚至是公园或花坛里!谁也想不到能在天台埋尸,可你看这个面积和高度!确实能藏下一个成年男性。”
宁越把那几张照片都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有问题,他又看看表,“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过去,免得夜长梦多。”
许天虽然觉得那是藏尸地,却也不愿意大半夜去刨尸,可确实不能等,谁知道他们在外边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有了怀疑对象就得赶紧去查。
胡东跟小廖刚回宿舍洗漱完,正想吃点宵夜,又被叫回来。
小廖看着桌子上的照片,皱眉道:“在这里埋尸?这不是公共场所吗?一个楼里的人都能上来,他们不怕被人发现?难道也是半夜抛尸?”
胡东也有点不敢置信,“宁队,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康东伟的尸体,为什么要埋在这么小的地方。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晾晒衣服,或者种菜,看这样子还有上来锻炼的,尸体迟早被发现。”
宁越不耐烦地说:“你觉得不可能,那就别去了,换小谢来。”
胡东忙说:“我没说不去啊,我就是觉得他们不会把尸体埋在这里,再说就算埋在这儿了,明天再去也来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