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信誓旦旦,可许天还是觉得从火车上拐人,直接跳车有些不合理。
李辉只说是曹队长的要求,曹队长怕暴露,不想太过显眼,而他熟悉从南各庄过的几趟车,知道什么时候减速,什么时候过隧道。
“其实大部分是正经生意,我就是做个中人,帮着他们介绍工作,有些地方可能进去了一年才让出来,给的钱也不多,可对泥腿子来说也不少了,其实我也是做好事,被卖到山沟的真不多,要不我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干啊。警察同志,你们想想要是真有那么多人被我们卖掉,肯定很多人报警找家人,早闹出来了。其实村里,那出去打工一年半载不回来的多的是,你们说是吧。”
许天道:“李辉,你怎么还好意思狡辩?就算你只卖了一个人,那也是违法的,更何况还被你们害死两个!”
宁越让李辉描述两个女孩的样子,他只说长得很漂亮,“一个二十一一个十六,眼睛大大的,身材都不错,确实可惜了,唉,可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死啊。”
“十六岁?”许天听他描述人家身材,还说可惜了,容易死,恨不得一巴掌甩他脸上,但他还是忍着气问:“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
“就是穷山沟里的,两姑娘头回坐火车进城,名字我当时问过,不过早就记不太清了。”
许天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记不太清?看你刚才的反应,这两个姑娘的死,你印象应该很深刻才对,怎么会记不清?”
“我真记不清了!”李辉苦着脸,“你说我都已经招了,怎么可能在名字上撒谎?大概就是小花小丽这种名字吧。”
宁越冷笑:“李辉,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自己能瞒天过海?”
“我真没撒谎!”
李辉被两人逼问了几轮,都快哭了,“好吧,小静的事我确实没说实话。五年前,小静杀人的时候,我确实在场,但当时她跟疯了一样,我根本拦不住啊。她也是被逼急了,我当时看傻了,又知道她不动手也是死路一条,就觉得她挺可怜的,赶紧带着她跑了。我们一开始跑到湖南去了,怕被查一直往山里钻,后来受不了了,要饭回来的。当时真跟乞丐一样,不过好在路上没人查我们,我们就跑回了家。”
胡东皱眉:“郝文静刚杀过人,应该对任何人都是戒备状态,她为什么要跟你跑?你又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我就是去豫北玩,在车站附近瞎逛游,结果碰见她了,后来跟着她去了宾馆,我当时也没想到她有男朋友,更没想到她叔叔跟堂哥会追过来。反正阴差阳错的,我俩又看对眼了……”
许天无奈道:“你是说你看到郝文静疯狂杀死两个人,反而爱上了她?”
“小静也只是个可怜人,她男朋友还被人害死了,她能不发疯吗?”
宁越倒觉得犯罪分子互相看对眼很正常,只是觉得李辉去豫北的理由太草率,“你去豫北到底干什么?一个人去的吗?”
“对啊,就我一个,当时我媳妇没了,我心里烦闷就到处走走。”
李辉表情诚恳,“我一开始确实撒谎了,这不是心里还存着侥幸吗?现在曹队长都被抓了,我哪儿敢再骗你们,我就怕他把所有事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那天跟你在火车上的人是谁?”宁越又问。
李辉苦笑:“哪儿有别人啊,就我自己,我不是早说了吗?我这人自来熟,跟坐我旁边的人聊得都挺热闹,可能别人就以为我们是一起的,真不是。你们想想就知道了,谁敢跟我从警察手底下救人?我当时也是晕了头,才跑去找死。”
虽然许天跟宁越都不信,可李辉坚持说没有其他帮手,蛇是他自己放进书包里带上去的,“我当时只拿了那把假枪壮壮胆,可看到你们人不多,小静又挺可怜,我就没忍住动了手,我认罪伏法,请警察同志一定要相信我。”
他开始说废话,没法再问了,只能先告一段落。
曹队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没回过家,也没跟亲朋好友联系过,他家确实有不正当财产,还不少,他妻子是林业局的科员,很快招了。
曹队长骗她那些钱是别人托他办事给的,她当时还叮嘱过他,以后别再干了。
石局说:“更气人的是,还查出他有个情妇,这女的小学都没上完,居然被他安排在重点小学当代课老师,那学校领导也是有病,不帮他安排,他能把学校怎么样?”
宁越说:“怎么说也是治安大队长,在外边肯定不少人给他面子。他也没去见情妇吗?就这么跑了?”
许天担心曹队长早坐火车跑了,“现在买票不需要实名,他作为治安大队长,反侦查能力很强,在逃跑前还跑去把这个饭盒放到瓜棚下边,应该就是想拖住咱们的调查进度,确实不好找啊。”
石局眼睛一亮:“实名买票这主意不错,就是难度太大了。光把照片发下去,没什么用,火车站汽车站甚至国道上的大车,都在查,一点消息都没有。宁队,我看把大家叫齐了,开个会分析一下他的逃跑路线吧,得往外边撒网了。”
宁越点头答应。许天对李辉的口供有多处存疑,她想了想,干脆道:“石局,宁队,我想去医院再审审郝文静,总觉得李辉还没说实话,五年前的事,包括他们在火车上的勾当,应该都没交代清楚。”
石局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曹队长,等把人抓齐了,再慢慢审,见许天主动要求去医院,他也没拦着,“也好,有什么消息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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