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队长赶紧让人把小红带进去问问清楚,又请刘所长帮着协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等安排好了,他才过来跟许天道:“打完电话了?先送你去医院吧,除了中枪的那位,还有郝文静的伤也得去医院处理一下。”
许天答应一声,虽然很想洗漱一番再去,可她的包没带下来,一件换洗衣服都没有,只能等明天再托人买两件。
她跟小王小唐道谢,这两位还兴奋着呢,觉得帮着公安做了件大事,甚至还打听什么时候面向社会招人。
曹所长干脆安排他们在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再走。
县招待所就在对面,人民医院也离公安局不远,两条街的距离,郝文静已经摆脱了束缚,能说话了,可她却还是一声不吭。
李辉虽然伤得不重,但捆了一路,解开绳子就哎呦起来,非说是伤到胳膊了,也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位中枪的倒是没再喊疼,就是嘴里大话小话不断。
这人没带着身份证,自称刘荣,许天跟他一车,他一上车就说:“警察同志,我也没干吗啊,就是想去林子里撒泡尿,结果被你打了一枪,我也太冤枉了吧!”
许天坐在副驾驶上,她回头道:“你进林子里时喊的什么?居然又想耍赖?”
“我喊什么了?”
“你在找李辉,你还问我是哪条道上的,还说辉哥怎么也栽了,这里明明是他的地盘。刘荣,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都中了一枪,还想不明白吗?我们就是冲你们来的,不可能让你随便蒙混过去,乖乖招供是你唯一的出路。”
刘荣哭丧着脸:“妈的,我就说我不该来吧,倒霉催的。”
“谁叫你们来的?”曹队长马上问。
刘荣犹豫片刻,居然又缩回去了,“没谁,我就是自己无聊,跟峰哥一起骑着摩托车瞎逛游,就算我说了那几句话又怎么了?我跟辉哥开玩笑呢,你们也当真?”
曹队长无奈道:“你真以为这样能混过去?”
刘荣捂着小腿哀嚎起来:“哎呀,腿疼,这位女同志肯定把我腿打断了,我就骑个摩托玩,以为碰到了熟人,就随便说了几句无聊的话,你们就给我把腿弄断了,这还是人民警察吗?”
许天都被他气笑了,“哟,看出来了,跟李辉一样是悍匪啊,到这时候了还能倒打一耙,我当初怎么就没朝上瞄呢。”
她说这话时眼神往刘荣脑门上瞅,她的眼神并不犀利,反而十分戏谑,调侃意味十足,可不知道为什么,刘荣突然感觉到脑门上有一丝丝凉意。
他不敢再胡搅蛮缠,眼神也躲闪起来,许天不急,反正逃犯跟同伙都已经抓到,就算还有其他同伙,也不可能再组织劫囚。
医院平时晚上只有急诊室对外营业,其他科室只留了值班人员,还好来之前已经有县公安局的领导打电话通知过了,他们知道有中枪的伤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曹队长是个细心人,还找人在医院附近买了几份饺子。
许天的左上臂拉伤,其他还有几处擦伤都不算严重。她觉得不严重,可曹队长还是说:“先把饭吃了,接下来你好好休息,等养好伤再回豫北。”
“不用,查案要紧,这几个人为了李辉连警察都不怕,我怀疑他们不只是朋友关系这么简单,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利益。”
曹队长点头:“没错,无利不起早,这些人肯定是个犯罪团伙,只是咱们还不知道他们干的是哪一行,得好好查一查。”
“曹队长,郝文静怎么样了?”许天问。
“她伤得不轻,有小石子嵌进了大腿肉里,还得清创,下巴恐怕会破相,估计得在医院待几天了。李辉的伤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听说他从火车上跳下来前撞得眼冒金星,还是让他留院观察一晚。刘荣这枪伤刚做完手术,也得养几天,我请医院帮着安排了几个连着的病房,看守起来也方便。”
许天见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该审的审,该押送的押送,她一路上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曹队长,给你们添麻烦了,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曹队长苦笑着摆手:“道什么谢啊,在我们这儿出的事,我责无旁贷,再说那李辉就是我们县的,还有刘荣他们几个,虽然没身份证,但一听口音就是我们这片的,也是我们监管不力,居然出了这样的悍匪。”
他大概也看出许天终于松懈下来,就说:“小许,你放心睡吧,我们正副局都在局里值班呢,我带人在外边守着,出不了事。”
许天再次道谢,等曹队长带上门走了,她吃完饺子又喝了两口汤,困意袭来,简单洗漱后换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准备休息。
虽然成了跟队法医,也会跟着宁越他们一起分析案情,抓捕犯人,但许天还是头一次独当一面,而且还是如此凶险地跳车抓捕。
在往南各庄走的时候,她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十分担心这个村也会像杨村一样,整村人都是获利者,再胆大包天一起投票把她给解决了。
在小树林里拿到枪时,她没那么慌了,但依旧不敢懈怠,直到这时尘埃落定,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