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确实很聪明,“我爸昨天回来了,今早走的时候说他会把我妈带回来,要是不回来的话,就是去很远的地方了,不用再想他们,我问他很远的地方是哪里,他叫我闭嘴,乖乖等着!”
他抬头看许天:“很远的地方是坐牢吗?我爸妈干了什么坏事,你要抓他们?”
辉哥这时才说话:“小强,别乱问,我跟你妈能干什么坏事,人家看我们不顺眼自然想抓谁抓谁。”
许天气笑了,“你就这么教育孩子?是想让他长大后跟你一样为非作歹吗?”
辉哥嬉皮笑脸的,“我哄孩子呢,大人的事跟他们说不着,你说是吧,小许。”
他眉毛轻挑,语气中居然有种淡淡的不易觉察的得意,像是很享受叫警察小许的感觉。
许天有些好笑,但也警惕起来,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枪里没子弹,甚至已经想好了对策,她要真跟着去了他们家,无异于羊入虎穴。
此时五人已经走到通往村子的小路上,路两边种植着白杨,树下一丛丛或紫或黄的野花开得十分繁盛。虽然是土路,但浮土不多,显得很干净,走在这样的乡间小路上,心情都会明朗得多,可许天现在没心思看风景。
她边走边询问小亮:“你在哪儿上的学?几年级了?”
小亮朝前指了指:“就在村里啊,我上二年级了。”
许天一愣,在南各庄上的学?可看他们一家四口很亲密,应该是一直住在一起,孩子在这里上学,郝文静怎么会在蒙北被捕?
“我看你好像很想你妈,你妈走了多少天了?是跟你爸一块走的吗?他们去干什么了?”
小亮还没说话,辉哥笑起来:“小许,我跟小静都在这儿呢,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们,干吗套孩子的话。”
许天冷笑:“我问你会说吗?说了保真吗?”
“哈哈,怎么就不保真了?我们家一直在南各庄住着,一个月前,我跟小静去蒙北找朋友,我们想等冬里过年的时候买点牛羊肉到市里卖,也赚点零花钱,结果小静没出过远门走丢了,还撞上了警察,这才被你们抓了。”
他说着叹口气:“唉,都怪我啊,要不是我非拉着小静出去,她也不会出事。小许,你刚才说同情我们,还说我们感情好到让你感动,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见多了,生死相依,舍命相救的确实少见,更何况你还能舍下一儿一女还有家里老人去救她,真是好男人。”
许天不只夸,她还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郝文静从辉哥说不会杀人后,就一直没再说过话,辉哥却放松极了,“如果是真的,你就该给我们个机会,当年的事真是个意外,你也看到了,我们俩孩子还小,没了爸妈,他们怎么活啊。他们爷爷奶奶还能干几年?”
郝文静听见这话,也开始哀求起来,“小许同志,你就行行好吧。”
许天叹口气:“就算我想放人,你们也跑不了。劫犯人是多大的事你知道吗?这附近的民警甚至是民兵可能都已经通知到位,就等你们了。”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没这么快的,只要你肯放我们走,我们绝对不会把你招出来,要是再被抓,我就说你摔下车时就受了重伤。小许,你也看到了,我跟小静真不是坏人,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许天见辉哥说话时眼睛一直往那把枪上瞥,还看她放刀的上衣兜,显然求得毫无诚意,甚至还在打鬼主意,她无奈道:“你嘴上说着让我给你们机会,心里想的恐怕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对吗?辉哥,你还真是个悍匪啊,不只敢劫犯人,还敢杀警察。”
辉哥被戳破,一点也不尴尬,“哈哈,怎么可能!小许,你真想多了,我跟小静都是良民,哪敢杀人啊。”
许天追问:“你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五年前的案子你也有参与吧,人是她杀的还是你杀的?”
辉哥跟郝文静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了。
村子里炊烟袅袅,看来是到了饭点。走近了,许天发现大部分人家都开着门,院子里甚至是房顶上都有在劳作的村民,他们要把玉米皮剥掉,把玉米棒子晒干,才能脱粒。
许天一进村就把枪收起来,扬声问最近的一户人家,“大哥,村委会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院子里的大哥拍着手从玉米堆里抬头往外看,然后笑着说:“那不是小辉吗?你让他领着你去啊。”
说完他就跟辉哥打招呼,“小辉,这是带着孩子下地了?看这一身怎么弄的?”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你媳妇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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