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刚要把郝文静拽出来,眼角余光看到厕所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猛一抬头,惊呼道:“有蛇!马上出来!”
郝文静也跟着她抬头,然后吓得一屁股坐到脏兮兮的厕所地上,“蛇!有蛇!”
一条黄黑花纹的蛇正从通风口爬进来,身后汪队和小陈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已经持枪做好了准备。
小陈慌张地问:“怎么回事?”
汪队推开许天:“小许,靠边闪开!”
紧急情况下,也没必要管男女之防了,许天哐地一声把门打开,侧身站着,好让他们看清里边的情况,她手里也没闲着,想把人拽出来。可那蛇却正好落在郝文静身上,吓得她啊啊大叫,闭上双眼,挥动着手脚往角落里缩。
许天忙冲进去扶她,却听汪队在外边喊:“别进去,窗外有人!”
他边喊边冲进来,可话音还没落,窗户已经被人从外边踹开,对方力气很大,整个窗扇砸下来,差点砸到郝文静。那条蛇好像也被吓到,迅速从郝文静身上游进了厕所孔洞里。
一个用灰色方巾蒙着头脸的男人先是弯腰蹬在窗口,又伸手扒住窗框斜挂在那里,另一只手要拉郝文静,“小静,快上来!”
郝文静听见他粗犷的声音,瞬间有了力气,也不怕蛇了,不管不顾地往窗外爬,那人提住她左胳膊,用力往外拉扯。
许天一把搂住郝文静,想借机把男人也拉进来,可对方力气实在太大。
郝文静求生欲极强,她已经半个身子爬出了窗子,左手紧紧搂着男人,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她右胳膊和许天拉扯着,右腿也被许天抱住,哭着对许天喊:“小妹妹,你放我走吧,我杀人是被逼的,我真不是坏人!”
许天左手腕被拉得生疼,蒙脸男人跟她近在咫尺,她都能闻到他身上似乎有汽油味,眼窝深陷好像很久没睡了,眼里戾气十足。
她叹口气:“文静姐,让你男朋友也自首吧,你们逃不了的。”
此时汪队已经从许天身后挤过来,枪口对准蒙脸男人,另一只手正准备帮许天把人拉进来。
“都别动,胆子挺大啊,火车上都敢劫犯人?”
蒙脸男人见郝文静搂着他,已经能保持平衡,居然手一抬,一把老式的驳壳枪顶到了许天头上。
汪队没想到对方也有枪,不由愣住。
厕所太小了,小陈进不来,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他持枪对着里边,可有汪队和许天挡着,他不敢扣动扳机,只能大声喊着:“警察,赶紧把枪放下!”
他身后走廊上,有不明情况的乘客赶过来看热闹,列车员也匆匆跑来。
小小的火车隔间里,呼呼的北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散了污浊的厕所味儿。
许天无视顶在太阳穴上的枪管和被风吹乱的头发,努力平息着自己狂跳的心,关切地跟蒙脸男人说:“你是不是疯了?她只是押解回原籍受审,又不一定判死刑,没准证据不足,只是走个过场就放了!赶紧上来吧,火车有时候会突然提速,你们这样挂在这里,太危险了,真不要命了吗?”
蒙脸男人却没看她,只盯着汪队:“解开手铐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汪队还没说话,身后的小陈突然狂叫起来:“快上来,要过隧道了,妈的,你们快点上来!”
正要把围观乘客赶走的列车员此时也吓得如土拨鼠一般尖叫起来,“啊啊啊,完了,完了!”
许天吓了一跳,转头看去,黑洞洞的隧道入口正匀速朝着他们靠近,“赶紧上来!”
她用力拉扯着,料定蒙脸男人不会在此时开枪,就算开枪,她也得先把人拉上来。
汪队也是这么想的,“先上来,什么都可以谈!”
他想先把人骗上来,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蒙脸男人跟郝文静迅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居然都有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许天跟汪队正努力把这两个劫囚鸳鸯拉上来。
厕所外,连那些乘客都惊呼起来:
“快拉上来啊!”
“啊啊啊,要到了!完了完了!”
“天哪,快叫司机停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