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还真有她不知道的事,她含糊道:“你在说什么?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妮妮不会有事的。”
高勋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把她看透,“真忘了?天天,没想到你的创伤后遗症这么严重。”
许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样亲昵的称呼,证明两人之前早就相识。她很想问问清楚,可要想问就得承认她失忆了。
“你们心理医生是不是看谁都像病人?我现在心思都在眼前的案子上,你有事就说清楚,没事就等着忙完了再叙旧。”
高勋轻笑一声,“好,那就等忙完了吧。”
他说完转身走了,此时一直想逃避的许天却很想追上去问问清楚,不然她今晚铁定睡不着。
原主履历很简单,从省医直接分配到市局法医处,高勋如果以前就跟原主认识,那肯定是在学校里接触过。
如果已经熟悉到称呼对方小名的地步,肯定不是普通的交情,可许天见到他时却当陌生人,也不怪对方怀疑。
许天半晚上没睡,想从脑子里找到一星半点关于高勋的记忆,却一无所获,她努力回想着,除了弟弟妹妹也没想起哪个小孩子跟自己有关,她甚至怀疑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是因为原主自己失忆了。
第二天,她起晚了,八点半才到办公室,宁越已经安排大家去排查,只高勋坐在长桌边,在翻看着什么资料,见许天进来,他抬头笑道:“就知道你会起晚,还好宁队长体贴,说你昨天立了功,可能太累了,晚点来也没关系。”
许天已经打定主意先自己探究,免得落入高勋的陷阱里,如果真有大事,他早就开门见山地问了,这样要说不说,遮遮掩掩,只能说明他要说的事早就是过去时,肯定已经解决了。
“晚了半小时而已,大家都去查案了吗?”
高勋嗯了一声,把桌上的包子推到她面前,“还没吃早饭吧。”
许天没理他,走到案情板前,看上边的痕迹,早上应该是开过案情分析会,她有点后悔没定个闹钟。
高勋又凑过来:“许法医,真抱歉害你失眠了,也许我该晚点再跟你摊牌。”
“高教授,你并没跟我摊牌,只是在试探!还有如果你真想跟我谈,早就有机会。可你却偏偏在查案的紧要关头跟我说这些不紧要的事,明知道我会失眠,现在又来道歉,毫无诚意。”
高勋叹口气:“好吧,是我的错,只是昨天我看你好像很关心妮妮,也很能跟她沟通,多少有些感慨。”
许天指着案情板,“目前三条线,一是查出租车司机,二是守商场,三是找曹玉芬的女儿冯桃,有没有人联系张峰的老家?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已经有人打电话核实了,他确实是张北市人,没有案底,据说去南边打工了,不知道怎么跑来了豫北。”
许天不由叹息一声:“又是去南边!不开放不能搞活经济,一开放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是啊,看了开发区的繁华,留在那里赚上一笔也算他有出息,居然跑回来搞这种歪门邪道。”
高勋也跟着感慨,接着他又提醒道:“对了,咱们这案子最开始不是要找鲁超吗?虽然找那些孩子很重要,但我觉得也不该舍本逐末,鲁超把车和妮妮扔在水库边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可问题是他去水库干什么呢?”
许天回头看他,见他紧盯着自己,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的推测是什么?直接说吧,干吗总绕弯子?心理专家的乐趣是观察别人,顺便搞人心态吗?”
高勋苦笑:“小许,请放心,我对你没恶意,更没想搞谁心态。”
许天恨不得抓着他的衣领摇晃,再发出马景涛咆哮,问问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她面上还保持着冷静,绷着脸道:“姑且相信你,先说正事吧。”
“我刚才翻看了现场照片,后备箱应该放过工具。”
“后备箱确实有放过箱子和木板的痕迹,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鲁超做为出租车司机,要拉各种乘客,后备箱放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高勋从文件夹里翻出两张照片递给许天:“你再看看,里边还有一块塑料布,你看看这块塑料布的大小,还有边缘。一个光屁股小孩被拉到水库边上,身边放着一个很合适的塑料布,你会想到什么?”
那块塑料布已经被扯开单独拍了照片,边缘能看出不知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并不平整,许天心里一紧,“你是怀疑鲁超把妮妮拉到水库边是想活埋她?扔进水库里不是更简单?”
高勋又递给她一张照片,“水库是豫北市自来水的重要来源,旁边还立着牌子!也许他不想污染水源,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你看看这个地方,很偏僻,是不是埋尸的绝佳位置?”
许天皱眉:“妮妮是怎么从张峰手里到鲁超车上的?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排序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埋在这里?确实值得查一下。”
两人刚要行动,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许天接起来,是去省城做DNA检测的小李。
高勋忍不住在一边吐槽:“DNA检测该普及了,你们也该申请一下设备。”
却听小李说:“小许,他们确实是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