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劳皇后娘娘挂念,臣妾一切安好,倒是臣妾十分惦念皇后娘娘,如今见了娘娘心里可算放心了。”
一句话,三个娘娘。
楚沂不由一笑,“前些日子母亲嫂嫂她们呢,左一句娘娘右一句娘娘,显得生分了不少,长姐要还认我这个妹妹,日后无人处,我们还以姐妹相称。”
楚瑾心里感叹,这妹妹还是从前的妹妹。
她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妹妹这些日子可习惯?看殿中这些……想来皇上对你是极好的。”
萧秉承对她是好,宫人有眼色,什么好东西都往这儿送,可只在皇宫,两个月,也没新奇劲儿了。
楚沂道:“倒是一切都好,可时间长了就觉得这方天地又大又小的。”
又大又小,听着矛盾至极的话,可楚瑾却很快明了。大是指供皇宫不小,进宫那么多的宫殿宫墙,小约是指不能出宫,就算宫中大可来来回回就这些地方,时间长了自然也厌烦。
楚瑾宽慰道:“其实不仅宫中有大有小,我在陆府也是如此,便是当初在国公府,时间长了,也就日复一日做那些事。妹妹若觉得无趣,多召我们进宫说话就是。”
楚沂道:“长姐说得是,不过姐姐们也有事要忙,总不能日日见。所以我想着找些事做,二姐姐还没回来,就先和长姐商量商量。”
楚瑾听楚沂既然提到了商量,那就真心想问问她该怎么做,楚瑾道:“妹妹想商量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着拿个主意。”
楚沂想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她道:“二姐做生意的事长姐可有耳闻?”
楚瑾想起楚盈就愁,她叹了口气,
点点头道:“都是一家人,
我是后头知道的。”
楚沂说道:“当初二姐姐被母亲送去泸南,我那时也是不懂事,背着母亲帮衬了一二,二姐姐记得这份情谊,后头做生意也分给了我些银钱。一部分在永城借给了城守,如今都还了,眼下这些钱也没什么用,我就想着为天下人尽尽心力。”
养兵的事自是不能说,提点楚盈的那封信楚沂也隐去了。
楚沂道:“其实也不全是天下人,我为女子,自然想多为女子尽些力。”
楚瑾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倒也没错,可能尽心意的事多了,那三妹妹是想……”
楚沂说道:“只是觉得天下女子不易,男子能读书科考考取功名,而女子出身好的尚且能读书。若出生农家,这一辈子洗衣做饭,砍柴烧火,也就慢慢耽搁了。倘若遇不上良人,那才是跳入火坑。
二姐姐的事长姐应该也知道,其实像二姐姐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二姐姐自己能立得住,又有楚国公府在,外人才不敢说什么。”
楚瑾端起茶杯喝了口,“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我也是怕她日后后悔。可照你这么说,二妹妹和当初的我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因为是女子……”
楚沂松了口气,“我也知此路难,若给银子,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所以就从读书开始吧。只是我身为皇后,这些事不能由我来做。”
对女子,能读书明理自然是好事,可天下男子岂会愿意。
在外人看楚沂的意思就是皇后的意思,皇后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下面人见风使舵,看碟下菜,而楚沂要做的事,不仅影响世家,还影响天下人。
天下男尊女卑之风已久矣,如今投石问路,还不知结果如何。如果楚沂出面,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楚瑾聪明,光听这些话,她就明白楚沂是什么意思。
这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就拿读书来说,三五年都未见得有成效,得放远看,少则十几年,多则数十年才看得出变化来。
让楚沂来做的确不适合,她开口就是懿旨,少不了仗着懿旨胡作非为的,但让楚瑾来做正正好。
楚瑾也愿意,经历这么多,尤其来这世上一遭,总得做些什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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