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营扎寨的帐篷没拆,甚至还有烟火,只是障眼法罢了。
宁将军虽长在京北军营,不比赵王征战经验多,可是熟读兵法,此刻看着越朝的布防图,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绕路而行,朝鹿城借粮,正好解决了粮草不足的问题。
一日功夫,这会儿自是已经追不上了,而鹿城离云州启安极近,京北大军此刻南下恐怕赶不上了,而云州等地兵马只几千,若是赵王在鹿城被放行,恐怕大军会直压盛京。
完了。
宁将军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若因此打了败仗,他身家性命不保不说,还会成为越朝的罪人。
宁将军憨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慌,立马写信回京,八百里加急,前日才送了战败的战报,今日又送回盛京这样的消息,他只感觉自己脑袋发凉。
好像下一刻就要被砍下去。
谁都没想到,几位副将也没想到,都以为赵王会按照最近的路,由锦城过来,却不想去了鹿城,打了个措手不及。
宁将军也怕到时大军又原路返回,再杀个回马枪,便下令调三万兵马由北向南,快速经过丰亦去云州,看能否阻拦。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战报和信到盛京已是正月最后一日,昨日明光帝才收到韶关失守的消息,今日又看这密函,脑子一时间嗡嗡作响。
赵王没去锦城,为何没去锦城?那大军守着锦城又有何用。
现在去了鹿城,萧允枫已经送回去了,依禹王的性子,怕也要反。
难怪都要借孩子回去。
禹王数年前就就藩了,这么多年,鹿城粮库颇丰,正解了粮草不足之事。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上。
明光帝抬头看向赵太傅,问道:“太傅,眼下该当如何?”
赵太傅也有些慌,当初看着布防图,料定赵王从西北打过来最近的就是这条路,粮草不多,自是速战速决,这条路上甚至无藩王封地,所以京北兵马就一路去韶关守着。
韶关失守,这在意料之外。
不过宁将军不比赵王争战经验多,守了两日才被破关也无可指摘。
赵太傅道:“当务之急是赶紧遣兵去云州,皇上,不能再等了。”
明光帝红着眼睛问:“怎么守,如何去守。京北还剩五万兵马,那时要守着盛京城的,若赵王真去云州,西北十五万大军,就算只留五万与羌族交战,剩下的可是十万!到时节节败退,不还是要守城!”
倘若京北有十万兵马,那还能对上一对,可锦城不能离人,万一赵王又领兵打回去,上下夹击,岂不是瓮中捉鳖。
原以为赵王造反,连韶关都过不来,只要等粮草耗尽,便能收入囊中,可如今呢!
韶关都破了,云州等地在赵王眼里岂不跟纸糊的一样,轻轻吐一口气就破城了。
明光帝头脑发热,昨日韶关失守,他还想守着锦城就是,可今日再收这密函,看见锦城无恙,却南下绕路而行直捣盛京,他的皇位还能坐多久?
明光帝吐出一口气,完了。
给西北那么多兵马,如今却要打进盛京。
明光帝再看这密函,上面一字一句在眼前飘起来,黑乎乎的,他胸口也起伏,手慢慢变得冰凉。
当初送去的两位将军,论资历军功都要胜过宁广山,结果送去回不来了。不得以只能用宁广山,可就是个饭桶,连韶关都守不住。
不仅守不住,要等一日一夜才发现赵王去了鹿城,简直是废物。
明光帝见赵太傅不说话,胸口越发闷得慌,他刚想站起来走走,可刚起来,眼前却一黑,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