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他可有一丝把朕放在眼里,朕看他言辞恳切,思子心切,就把赵王世子送回去了,那些侍卫大臣连日连夜护送,他就当着那么多人面,直接把宣旨太监给杀了。这般放肆,到底他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明光帝:“整个越朝这么大,难不成还没有人能顶替赵王的位置了?”
可如今就算有人能顶替,那也去不成西北。赵王岂会乖乖交出兵符,而西北连着诸城,若赵王有心谋反,西北百姓视他为战神,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好几个城池。
但皇上说得也没毛病,若是收回圣旨,那金口玉言也就不作数了。甚至越朝百姓会觉得皇上忌惮赵王。
一个皇上忌惮臣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君威不可侵犯,若是早些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能相安无事就好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赵王杀了宣旨太监,挟持了两位将军,是君臣是臣,此番已经不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了。
赵太傅咳了两声道:“到如今这个地步,皇上当以大事为重,王爷也该如此。皇上和王爷离得甚远,有些事情也许王爷误会了,不如找一人前往西北,说服王爷,当以百姓为重,更勿伤了兄弟情分。”
赵太傅的意思是,找一人游说赵王,如果能回到从前,自是最好,能相安无事,赵王镇守西北,皇上亦可派大臣前往,削藩的事慢慢来。
有赵王镇守西北,羌族不敢来犯,这自然最好不过了。
反与不反,削与不削,如今定夺都太过草率。
江山社稷,百姓为重,君臣次之。
秦临渊道:“臣附议。”
六部尚书见此,俱低着头道:“臣等附议。”
明光帝按了按眉心,问道:“那派谁前往?”
赵太傅站起来,动作颤颤巍巍地,“老臣愿一试。”
明光帝看赵太傅站起来都费劲儿,赶紧给张德使眼色让他扶赵太傅坐下。这般身子骨,真去了西北,都不见得能走几里路,路上都能给颠散了,更别说别的了。
明光地道:“太傅年事已高,就留在盛京吧。”
他目光在六部尚书身上流连片刻,见秦临渊头微微抬起,问:“秦大人,你可愿前往西北。”
秦临渊低着头道:“臣义不容辞,不过皇上与赵王,既是君臣又是兄弟。臣一人恐怕不足……”
明光帝道:“依你之见,该派哪个王爷同去?”
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秦临渊也是怕事败,自己一人被怪罪。
他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如今在盛京的王爷,有奉王英王禄王,论年纪奉王年长些,论亲疏是禄王外祖跟赵王母家关系亲近些。”
奉王行九,英王行十,禄王排十二,都是在盛京的王爷,能即刻出发。
秦临渊也善揣摩圣意,当初命所有公子进宫,虽是禄王的主意,但少不了奉王在其中添油加醋,此提议皇上定会应允。
奉王是留在盛京的几个兄弟中年纪最大的,禄王亦有野心,总之,这种差事让成王去并不合适,况且萧秉承人在永城,离得远。
若是能借此机会除掉一位王爷,对日后也有所助益。
明光地点点头,“也好,朕就命你和奉王一同前往,将此事说清,安顿好两位将军。”
秦林渊道:“微臣领旨。”
金口玉言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秦临渊这就收拾行李,轻装简行,准备前往西北。临行前他给萧秉承去了一封信,说明了盛京的情况,只不过虽然在朝为官多年,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王已有反意,萧秉承如今最好还是按兵不动。
信中他又写明光帝身子不好,偶有吐血,希望这些能帮上萧秉承。
天的确冷,若是赵太傅出门自是受不住,秦临渊呼吸间都吐露白气,一片冰雪间,坐上马车朝着西北去。
日夜兼程,半个多月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