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道:“长兄如父,还得感谢大哥这么多年的照顾和教导。”
庆王今年三十三岁,对于其他人来说,三十多岁正值青年,三十而立,便是朝廷官员,这个时候也才将将开始走上坡路。
朝中没有哪个官员二十多岁就一身建树。
但是誉王今年才二十岁,比起这些弟弟们,他的确是老了。
脸上也能看见皱纹,不笑的时候倒还好,但笑起来眼角有层褶皱,再加上冰冷的眼神,有种皮笑肉不笑之感。
庆王承认,论才干自己不如下面的弟弟,可他毕竟是长子,誉王只是听了他要前往封地的消息就沉不住气了,论心计,差得远呢。
他道:“八弟现在就高兴,会不会太早了?父王还好好的呢,以父王的年岁。再来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等到那时候,八弟就成了今日的我。九弟十弟十二弟,对了,还有十三弟,十三弟最是能干,父皇虽不太看好,但不少大臣看好。”
看誉王脸色变了,庆王笑得越发深,“不过八弟也的确和往日不同了,从前在我身边做事的时候,让你往东就绝不敢往西,我倒是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誉王舔了舔后槽牙,回道:“兄长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誉王觉得萧秉承应该明白自己的心境,久居人下,哪里有什么好滋味?但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会顾念兄弟手足之情,不过也不会忘记从前的支使和屈辱。
一报还一报,这也是庆王该得的。
太极殿外大臣来来往往,留在这时间太长也不好,誉王见庆王看着他许久不语,就拱了拱手,“大哥,臣弟就先告辞了。”
他先行离去,庆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想,这可是你逼我的
朝中发生了大事,众大臣不敢声张,都赶紧回上职的地方,这一日都不敢大声言语。
楚国公一天都心神不宁,愁眉不展的。
圣上让楚沂和十三殿下提前完婚,却驳回了他给楚沂记为嫡女的折子,这其中用意显而易见。
想想严氏和几个儿女,楚国公只能劝自己,族中里能出一个皇子正妃已经很不错了,别奢求太多,省得最后什么都捞不到。
明明前几日朝中还有风声说萧秉承若为太子堪当大任,可如今风声又小了。
皇子之争和普通的上街买菜可不一样,一招错下满盘皆输,不仅如此,还连累一家老小,谁敢拿一家的命去赌一个看不见的结局,别人不敢,但秦临渊敢。
秦临渊没得选,从前看重陈王,但陈王出事之后,家中子弟没有特别聪慧的,若是他不为后代打算,日后秦家肯定一直走下坡路。
秦书妤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是礼部侍郎的长子,做事稳重,一表人才。
他没有拿着女儿再换别的前程,而这些皇子之中他思来想去,还是最看好萧秉承。而且除了萧秉承,秦家已无路可走。秦临渊清楚,如今朝中皇子诸多,就算皇上属意誉王殿下,但以庆王的性子,也未见得会束手就擒。
日后成王成婚去了封地,也不一定是坏事,若是皇上仁善,那也只能顺应天命。若是赶尽杀绝,更可养精蓄锐,招兵买马,只要有银子,随时都可以回来。
不争就是争,朝中有争斗,对成王来说是好事。
退一万步讲,到了封地也能安稳一生,何故留在朝中。
萧秉承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道理,便让迟砚给楚沂递了个信儿,让楚沂安心准备婚事就是。
年前还说年后兴许要成婚,可真的成婚的旨意下来,楚沂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对于崇盛帝来说,只是牵制萧秉承的棋子,她越平平无奇越好。
不过想想萧秉承,作为他的儿子,他却要这般害怕与费心,既可悲又可笑。
偶尔楚沂也会想,直接把皇位传给萧秉承又如何呢,但毕竟是崇盛帝的皇位,传给谁,守不守得住又是另外一码事。
楚沂也没有那么想做皇后。
这一生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够了,不用像长姐那样才名远播,也不用像楚盈那样躺着最后被人推着走。
至少如今很多事是她主动选的,也因避着热闹得到了很多好处。
楚沂对这些事看得淡,但严氏怕她多想,二十一请安这日,吃过饭了还留她说了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