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又进去通传,“夫人,二姑娘来了,您可要二姑娘进来?”
不让的话,就借口夫人睡下,给二姑娘打发了就行。
严氏这才吃完饭,中午她没什么胃口也没用多,吃了几口就让丫鬟们收拾桌子了。
午觉也睡不着,这会儿正在贵妃榻上坐着。
从窗户能看见楚盈过来,好像长高了些,没瘦,但神色凄楚,不知道在泸南有没有受苦。
想了想,严氏对着丫鬟道:“请二姑娘进来吧。”
丫鬟又出去传话,来了两次,可算是进来了。
楚盈脚步有些沉重,进屋之后没有乱看,而是走到严氏跟前直接跪下,她身后的丫鬟见状也跟着跪下。
楚盈跪着,脊背却直,“见过母亲,女儿从泸南回来了。”
严氏心情复杂,神色淡淡道:“先起来吧”
楚盈没起,她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去泸南这些日子,女儿想过很多。女儿让母亲担心是为不孝,如今终于回来,就让女儿好好跟母亲说说心里话吧。
这些日子女儿不在您膝下,国公府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三妹妹操持,我年长几岁,实在没个当姐姐的样子。让府上蒙羞,也不像是楚国公府的姑娘。所以去泸南这些日子女儿日思夜想,自省其身,想通了许多事。
我想着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做个对国公府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人,所以女儿在泸南做了些小生意,也是小打小闹,没赚多少银子,可这是女儿的一番心意。就算我吃苦受累,但也不能给府上惹祸。”
给楚沂的,楚盈愿意从自己的一半那里再分出去。
严氏一开始还很动容,可听到最后,越发觉得不对,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盈擦擦眼角,然后回过头对丫鬟道:“你把东西给夫人看看。”
丫鬟起身,把东西送了过去,然后又回来跪下。
严氏皱着眉,把匣子打开,她看东西的时候,楚盈就在地上跪着。冬日天冷,纵使屋里摆着炭炉子,可地上依旧凉。
严氏只看了账本,然后就对楚盈道:“你先起来,不必跪着了。”
楚盈低着头站起来,之后严氏就没再说别的,认真看着账本,带回来的账本没记太全,每个月赚的银子怎么分成,但这些也够了。
严氏一边看一边叹气,偶尔还会按按眉心。
严氏已有些日子不理府上的生意,自己的嫁妆就交给陈嬷嬷打理,再看这些,难免有些陌生
楚国公府世代累积,一年到头不过赚几万两银子。再加上宅子铺子,已是不小的资产了。严氏没想到,楚盈去泸南一趟,竟然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的事儿。
四万四千两银子,是她去泸南这些日子赚的,快要赶上楚国公府一年的进账。
还是各处铺子加起来,连庄子收成都算上,才有这么多。
严氏生气是生气,气她觉得自己翅膀硬,偷偷从庄子出去做生意。可严氏也高兴。楚盈自小性子就懒散,为此楚国公说了不知多少次。
一开始还有严氏护着,等到后来出门赴宴议亲推三阻四,她便渐渐地也觉得楚盈不懂事。
严氏心里失望,哪怕不及楚瑾,但是,总该有楚瑾的十之二三吧。
不出色,但别太差劲。
长姐名扬盛京,可妹妹除了一副好皮囊,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甚至要拖累以后的弟弟妹妹。
若严氏不送楚盈去泸南,大约再等两个月,楚国公就让严氏找门亲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楚盈只能嫁过去。
如今看她能赚银子了,比楚瑾楚沂还要厉害,心里有种她的女儿并非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的感觉。
这生意做得不是挺好的,岂止是挺好,楚沂这大半年来也只是管着铺子,每月几百两银子的进账,这就很不错了。
楚盈这可是几万两的利润,糖可是楚国公府都没有接触过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