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多少有点遗憾,他是不愿叫云湘再生了的,自是希望唯一的孩儿俊俏些,这样的话,若是他调皮捣蛋起来,光是看着那可爱的样子都可以卸了八分气,否则瞧着那丑模样,怕是要叹气连连!
云湘这会儿很累,虽说她生得算是顺利,可生孩子的阵痛,骨肉拉扯的痛感都是平生之最,这会儿实没什么力气,只是听到陆钧山的话,忍不住也是有些忧心。
确实有点丑呢!整一个小老头模样!
算了丑便丑吧,横竖只生这一个宝贝。
于是大约是感受到了来自爹娘的略微嫌弃,小猢狲当场嚎啕大哭得厉害,不止如此,奶娘的奶是一口不肯吃,只小嘴凑到娘亲的身前才是抽泣着消了哭声。
所幸云湘怀孕时养得好,身子强健,自是可以亲自哺育,就是初时有些不顺畅,让魏国公大人相助了一番。
这事不光是云湘,就是陆钧山那脸皮厚的,都是有些臊红了脸,尤其这事下人们及大太太都知晓。
小猢狲这小名便被陆钧山这么定了下来,云湘倒是不觉得怎么,挺可爱的,且老古话里都说孩子得贱名好养活,小猢狲小猢狲,很是俏皮呢!
但大太太听说后,却是又瞪了陆钧山好几眼,少不得埋怨几句。
此时云湘与陆钧山已经住到了新的魏国公府,就在宣平侯府旁边,原本两府之间还有别的人家,但陆钧山高价买了下来,一起修缮后,打通了,也方便互相往来。
大太太每日都要过来探孙。
林婉月原本也要强撑着苟延残喘的身体过去探望,但不论是大太太,还是陆钧山,都以她身子不好该好好养病为由拒了她。
至于林婉月如何心中哀怜愤恼,便也不是他们考虑的了。
林婉月如今还靠着人参等物吊着一口气,竟是也活到了如今,却是因着放不下丈夫,不甘心就这般离去。
陆清泽如今也是新朝宠臣,更被封为宣平侯世子,因着陆钧山如今洁身自好独爱美妻,小皇帝便是将赐美这等好事都给到了他身上,后院之中也是颇为壮观,其中以那昔日的孤女,如今怀胎六月的贵妾苏小柳为最,还有那温柔可人的迎雪也因为有孕被提了妾室之位,其余另有两名美妾乃皇帝赐下。
宣平侯世子温润如玉,体贴多情也在京里闻名了的,最是不忍冷落了美娇娘,竟是风头比当年放荡的其大哥更甚。
这些乃题外话,如今从良了的魏国公大人却是关了门只守着爱妻过日子。
因着小猢狲不肯吃乳母的奶,便是只好苦了这新做爹娘的两人,初时很是手忙脚乱。
陆钧山从来是离经叛道之人,不讲究什么女人坐月子丈夫不能与其同一间房的狗屁话,他非要与云湘住一屋,如今府中他最大,自是没人反对,倒也是方便晚上起来抱了小猢狲到云湘身旁吃奶。
云湘不是古时女子,自然不会拒绝,也知晓陆钧山心疼自已,舍不得她每每晚间还要爬起喂奶哄小儿,除了喂奶一事,这夜里的活,便是他包揽了的,小猢狲的小床就摆在床侧,睡在他们身旁。
只是唯有一点,让云湘很是烦恼,那便是陆钧山不许她洗头,硬要她坐满了月子再洗,他振振有词:“听闻月子里落下头疾往后总要头疼难忍,如今熬忍一番便是,再者我又没闻到什么异味,依旧香得很呢!”
云湘翻白眼,想想这里没有吹风机空调,又是十月里天寒,她生产前也洗过头,忍一忍也行。
但有一点,她每日都要清洁,这一点,不论陆钧山如何劝阻熬忍,她都坚持。
如此,一家三口便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多月,待坐满了月子,云湘迫不及待便洗了头沐浴了一番,浑身清爽。
某天深夜。
“哇——!”
一声小儿啼哭,惊破夜空。
云湘迷糊之间睁开眼,便打算起身,却被身旁的人压下臂膀,只听那人娴熟地道了一声:“且躺着便是。”
她眨眨眼,却还是在那中气十足的啼哭声中清醒过来,偏头就见高大健猛的男人起身披了衣裳,一手捞起床边特制小床上小小一团的孩儿,另一手去点了床头烛火。
陆钧山如今脸上早不见那抑郁哭眼的模样,恢复了往日七成霸气,却还有两分柔意,只是低头瞧着怀中小儿时,却还有一分恼意:“怎就这般挑食,只愿吃你娘的奶,扰得你娘难眠!”
他站在床边轻轻摇摆着怀中小儿,如今他已很是会怀抱孩子。烛火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叫人只觉得这一幕暖心得很,云湘心里也是十分软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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