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竹也不好迂回,只得禀道:“论理,这女王是如公主的母亲,这教训两顿也是该的,若是不管,怕只是还差了些什么。可是如公主终究是个瘦弱之人,长的单弱,往前了,女王也是可着劲的疼,这但凡有个好歹,您心下不也是过意不去么。女王口头上说归说,总归是说劝着为主,我们主子便是气一阵,也便明白过来了,这终究还是您为她好呢。”
热朵笑笑:“原以为你不过是在如儿跟前颠倒是非,挑弄舌根的人,不想着,原来说话也是这般有意思。不是么,这但凡打在如儿身上,心疼可不也是我。”
香竹道:“是了,哪里就是女王您,恐怕就是我们这些下人奴婢,好歹服侍主子一把,这见主子安好了,我们才好安好。如若不然,这平安都保不好,又哪里会有好呢。”
热朵道:“听你说起来,倒是个知道礼数的,可坏就坏在,你不该学舌,背后反弄坏了云心、云扬的名声。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你那些背后说的话,可别当我们都不知晓,有些事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现下自然可将这些事放于一边,可是你也需得记住了,你犯的事儿,早晚还得一并算清了。”
一语未了,只见着香竹跪地道:“可真是冤枉了,奴婢一片赤诚之心,可对日月,又哪里敢说什么样的混账话,不过都是在主子跟前混口饭吃,若是学舌学错了,都怕受罚呢,又哪里敢说去搬弄是非呢。”
热朵道:“孰是孰非,你也自可不必多说,你家主子素日的脾性想来你也是知晓的,浮躁了一些,又偏也是个会闹的主,倘若不慎,这落了诸多口实在外人耳中,总归也算不得什么好事。你们这些底下的人,嘴里头自然有什么避讳不敢说,可是说起好话来,那可是比真菩萨还要好。可是实则心里骂成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2第二百六十五章再见详婶
再说那喜儿,恰逢集市,特受了恩准,一早便出宫去了。茱萸本就懒与宫人接谈一应事宜,又最不喜欢这迎来送往的礼节,因而今儿个便把晨昏定省都给免了,也算是难得清静一日。
午间,院子里头鸦雀无声,游廊内外,都是几个婢女在打盹。云心、云扬在屋内抄录佛经、字帖,茱萸则在一旁坐着女红针线。细细瞧着,原来是两个红里子的小肚兜,上面扎着鸳鸯戏水,一双并蒂莲齐放的光景,红花绿叶,欢喜鸳鸯,看着就很喜气。
云心抄了一会佛经,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待得看仔细了茱萸手里的绣活,不禁笑道;“母亲这么好的针线,可是给谁做的,看着就费工夫呢。”
茱萸微微笑道:“贫嘴,明知故问。”
云心吐了吐舌头,指着云扬道:“可不是弟弟,睡觉不老实,总是被子盖不严实,才发热几回,可就叫人怕了。母亲定然是为着这个,才给他做的肚兜吧。”
云扬撅嘴道:“瞧云心说的,好似母亲是因着我受累了,你可瞧瞧,这里是两只肚兜,难不保一个就是给你的。还说呢,只怕是睡觉时候不老实的也有你一份。”
茱萸将手头的绣活放下,将云心、云扬分别揽上身;“你们俩可都是我的小心肝,又哪里分什么你我呢。前些日子我倒是忘了,这会子正好问问你们。先头喜儿从外有带回来的一个雀笼子,上面扎了一个小戏台,并着一水的小雀,如今可是在哪里了?我怎么就没瞧见你们玩了。”
云心看了云扬一眼,先是低下头来,复又缓缓说道:“这雀儿被关在笼子里,被束缚着不能飞,我们瞧着也觉得怪可怜的,如此小,怕是才离了娘亲。于是便拆了笼子,给放生了。想着只多就是一二两银子的事,左不过给喜姨便是了,总是人家雀儿母子团聚来的好。”
茱萸倒未曾想到云心会这样想,一时有些愣住,而后只将她抱入怀中:“倒是我小瞧你了,先前不知晓,你还存了这样的心思呢。从前还以为你们就只知道争吵苦恼,原来也是这样有大爱之心的,我倒是听了十分欣慰呢。”
云扬一听,不知为何,一时有些起了悲伤之状,茱萸忙又揽过云扬,柔声道:“怎么了?看着倒是有些伤心了,可是觉得母亲夸了姐姐,反倒有些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