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朵示意旁人退下,独留了茱萸与自个在屋中,热朵笑道:“胡太医,你可瞧清楚了,确实是胎气么?难道就不是淤血凝结之症?”
胡太医一听,微微愣住,他倒不曾想,热朵会这样说,想着今儿个的差事很是棘手,怕是不好办,又揣摩了一番热朵的心思,因而又道:“臣该死,臣才疏学浅,初入医场,怕是方才误诊了。细细想来,确实也是淤血凝结之像,只怕是得先下淤血,通经脉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便写了一剂通血的方子。
热朵似笑非笑道;“胡太医,今儿个这思馆里头发生的事,想来你该知晓,要如何处置。”
胡太医吓得脚软,一时磕头在地道:“这思馆一切安好,可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是了,胡太医,今儿个的差事,你办得很好,我记下了。”热朵轻声说道。
胡太医会意,拿着方才开的方子,低着头便出了门,忙寻那婢女去抓药煎药来。
茱萸暗暗深吸了口气,这热朵,怕是要痛下杀手了,想来这朱朱跟着热朵身旁多年,无非是踏错一步,竟就引来杀机,也实在是叫人唏嘘不已。
热朵望着朱朱惨白的面庞,悠悠道:“茱萸,你是否觉得,我太过狠心了?”
茱萸道:“女王做事,自有自个的思量,我只不过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热朵笑笑:“朱朱与六弟的事儿,我早就知晓了。”
茱萸一愣,不想她会全盘托出,只得应声道:“女王英明。”
热朵牵起茱萸手,轻拍手背道:“这年轻的女子,但凡遇到了心爱的男子,这心思,也便不是自个的了。我曾劝告过朱朱,休要行差踏错,终究还是想给她留条后路可走。不想,她如此糊涂,自毁了前程。”
茱萸道:“您的意思是,您早就知晓……”似是觉着欠妥,茱萸忙又噤了声。
热朵道:“这思馆里头,发生了什么,我又有什么会不知晓。无非就是睁眼闭眼罢了。”
这话听着许是有弦外之音,茱萸怕是引火烧身,只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女王英明,自然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热朵道:“你也是在钺国深宫内院呆过的,自然知晓这里头的深浅来。朱朱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啊可惜……我想你心下当是赞同我的做法的。换做你处在我的位置,也当会如此做吧?”
一语未了,茱萸心下想着,也不知热朵是否在试探什么,便回道:“无论您做了什么,我始终都觉得您是慈眉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