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鬼伯料事如神,一一将他们又聚到了一处,这才真相大白。周筠生边听,边拍着安鸿肩头道:“好啊,朕看你这身姿很是英勇,倒是不比你那堂兄安童要差。依朕看,待得回了京师,你便顶了你堂兄的位置,好好干,必有一番出息。”
安鸿忙跪下谢了恩,周筠生看这天色不早了,想着这凌子秦当还在黄土坡处等候着,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便予众人又交代了一番,方才匆匆赶去聚合。
过了桥,往西面走,不多时,已到黄土坡前。周筠生抬头望去,只见破窑外停着一辆摆着伞的小车,推车的人却不见了踪影。周筠生暗暗吃惊,想着,莫非刚才出事了?忙跑上窑顶,环视四周,高声喊叫:“子秦兄弟,你在何处?”
只听着不远处的土穴下方,有人应了一声:“在呢,我在此处。”
原来那土穴下方,也是个向阳又避风的通透之处。凌子秦正在那里席地而坐,光着膀子翻着袍子在烤火。凌子秦见是周筠生等人赶来了,忙背着身子穿了衣服,方才道:“你们可算来了,方才可没把我给急死。听到“噗通”一声有人落了水,还以为是四爷掉下了水中,便忙扑了下去去寻。哪里晓得,原来不过是只野鸭罢了。”
众人一听,皆是哄堂大笑。周筠生便润色了一番,将如何戏弄那帮乌合之众,如何踢了他们的税摊,砸了他们的税牌,后来孙罗闻讯赶来,依仗人多势众,将自己包围难以脱身,正在危机时刻,幸得安鸿及时赶来相助,最终除掉了这恒风的一大祸害等等。
待得这全部经过,叙述了一遍,凌子秦连连咋舌,直道:“四爷为民除害,真当是善举一件啊!”
诸人结伴而行,到了南疆关口,自然是有鬼伯早已打点完备。这一路倒是没遇着什么阻碍,顺顺当当就入了南疆境内。
入了南疆,早已有人在南边山前等候。周筠生特意嘱咐了安鸿一番,由安鸿带着凌子秦进边关小镇卖油纸伞,再一同绕山路往西而去,便是阿苏城。
凌子秦起初不肯由安鸿相陪,只道:“四爷身边也要有个人照应,如今我这厢,自个便能独自前行。”
周筠生道:“你如今大病初愈,还需得有人帮把手来拉车,你又不知这南疆境内的情况,有事自还可以与安鸿互相照应。”
凌子秦听了,想来这四爷说的也有理。因而才答应了,又对着几人千恩万谢一番。
周筠生从车上抽出佩剑,几人在分叉口处暂且分了手。周筠生远远望着,见他们二人安全过了山路,这才上了白马,与阿平、鬼伯等先往阿苏城去了。
再说那茱萸,这些时日也不见女王踪影,又不好擅自离了阿苏城,心下也是有些烦闷。又加上这天儿也是逐渐转热了,思馆里头自然也更是住的不痛快了。
女王虽然人未有来,竟也能体贴茱萸的心思,因而便又传了口谕来,着朱朱特意带茱萸去这阿苏城里头溜达一番。
茱萸细细梳洗了一番,因着这些时日腹部隆起,出行略有不便,且身子也多少有些水肿,因而破例乘了一顶四面以纱环绕的小撵出了思馆。
才到了街口,就瞧见有许多百姓围在一处,久久不散。茱萸心下寻思着,想是前头出了什么事,便由着朱朱扶着下了纱撵,一路慢慢往前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