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边说,边瞧了眼茱萸腹上,想着如今身在异国他乡,一时心下有些凄楚:“好好的,娘娘怎么就从京师来了阿苏城这虎狼之地呢?”
茱萸摇头轻叹了一声:“一言难尽……本宫倒是要问你了,这明明命你留在关海主事叶大海身旁,怎么好好的,来了此处?可是发生了何事?”
喜儿蹙起峨眉道:“终究是奴婢未能做好主子交代的事儿,奴婢有罪,该罚。”
茱萸道:“如今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你只需禀来便是。”
喜儿也未敢隐瞒,只得叙道:“自从娘娘与皇上回京以后,我便听从娘娘吩咐,接近了叶大海身侧。这叶大海是个粗人,初始时候,也未对奴婢多留心眼。因而那时,奴婢还可向着娘娘飞鸽传书。可是月前,却出了一桩大事。有关中叶家的人,找上了门来,说是认亲戚,实则是带了直隶叶家的一干人等,化妆潜进了关海。那天夜里,奴婢就在屋子外头听了一夜,这叶家的人真是疯了,因着叶之章大人被下了大狱,早已是病急乱投医,竟想着联合叶大海发动叛乱,与勿洛、鲜卑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将关海几城端了个干净。奴婢一听,知晓事儿大了,必然是要禀告娘娘的。只是哪里晓得,竟被直隶叶家的人给发现了,奴婢自然被关在了柴房之中。”
“倒是难为你了。”茱萸轻叹了一声。
喜儿自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又道:“娘娘言重了,这些都不算什么。奴婢想着,这叶家的人要是反了,那皇上与娘娘还被蒙在骨子里,断然是要出大乱子了。因而无论如何,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哪里知道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这半路又被歹人掳走,一路颠簸,竟进了边境商人的奴隶团中。这后来的事,想来娘娘也猜着几分了,奴婢便不再累述了。”
茱萸点头道:“这叶家的人,着实可恶,这心怀异心已久,叛乱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是算下来,如今已经月余,也不知京师那便如何应对。”
茱萸边说,边垂下头去,想着如今周筠生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心下不免多了几份担忧之情。
喜儿道:“奴婢到这思馆时日虽然不久,可是却见到一桩奇事,倒也想禀于娘娘听。”
茱萸道:“你且慢慢说来。”
“这六王爷如今平日无事,也是甚少来这思馆。独有一日,见他带着人来嬉戏,虽隔着老远,奴婢却认得他身旁之人。娘娘猜,奴婢见着谁了?”喜儿正色道。
茱萸又靠近了几分:“无论是谁,你禀来就是了。”
喜儿方才小声说道:“奴婢竟然瞧见木郡王身旁的随从。”
这声音虽然不大,听在茱萸心上,确实着实吃惊。从前听说木郡王带了人去苏州,想与大皇子昊然攀关系,这些她都有所耳闻,想着他如今的处境,倒也不诧异。只是如今竟然说他随从出现在了阿苏城,这就不得不叫人在意了。
木郡王在京师里头乃是没有实权的王爷,若说是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怕也是难事。可是若是离了京师,这塞外如今各处仍有他父汗旧部散落。也不知他何时开始,竟与南疆的六王爷也有了关联。想及此处,茱萸心下难免又多了一层忧虑。
“你怎么肯定,那就是木郡王的随从呢?”茱萸不免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