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泪眼模糊地看着曦嬷嬷,似笑非笑道:“嬷嬷,你是不是要说,本宫如今是何等狠毒的人物了?倒是叫您老看笑话了呢。”
曦嬷嬷满眼疼惜道:“皇后娘娘……老奴都懂,都懂……娘娘心里苦,想哭就哭吧……总比闷在心里憋坏了强。”
曦嬷嬷边说,边朝着鸳鸯看了一眼,鸳鸯会意,帮着把茱萸一路扶进了屋内。待得茱萸坐定榻上,曦嬷嬷点了一炉香炉,里头撒了茱萸喜的姜花香碎。
“皇后娘娘歇口气吧,有老奴在旁守着呢,您心下宽心。”曦嬷嬷缓缓道。
茱萸阖上眼,泪水仍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曦嬷嬷屏退了左右,又给茱萸盖上了锦褥,轻手轻脚,准备退下来守着。
茱萸一把抓住了曦嬷嬷的手,苦笑道:“嬷嬷,我真是恨不得杀了她!”
曦嬷嬷点点头:“老奴都明白,皇后娘娘是顾虑着皇上呢,顾虑着皇上的那些个担子。”
博山炉中的姜花香,悠悠飘散开来,从前彩莲在世,总是放不对量,时而少,时而多,今儿个的味却是恰恰好,闻到心下,却是一股子的酸涩味。也不知是心酸,还是味儿确实不对。
茱萸轻叹了一声:“嬷嬷,本宫许是不该回这宫里头来。倘若安安稳稳地在水月庵里青灯古佛伴此余生,总比在这里心痛难捱要强。这样,或许彩莲不会死,爹爹也不会死。”
曦嬷嬷微微笑道:“娘娘心爱之人在这里,您便哪里也去不得,即便去了也是不安生。老奴岁数大了,见多了生离死别,倒是看淡了一些。娘娘若是到了老奴这个岁数,许就是想哀伤,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茱萸听了,禁不住笑了一声:“等本宫到了嬷嬷的岁数,指不准已经命归黄泉了,想来有什么伤心事,也便一并带走了。”
“娘娘莫要这样说,您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曦嬷嬷瞧着茱萸腹上说道。
茱萸轻抚着腹部,似是感受到了胎动,微微蹙了眉:“想来也是两个皮实的孩子,在腹中,就晓得折腾娘亲了。”
曦嬷嬷道:“皮实的孩子好养活,可是旁的胎位不稳的孩子就难说了。”
茱萸略微诧异道:“嬷嬷都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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