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莲奇绝之时,茱萸尚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沈誉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彩莲!”
斗大的泪珠从茱萸眼间滑落,一滴、一滴,皆滴在了彩莲面庞之上,可是彩莲再也不会起身了,也不会吐着吐舌甜笑着叫一声“主子”了。
茱萸想着自小与彩莲的点点滴滴,又想着她素日的忠心与可人,更是可怜她白白丢了性命,因而也就哭的愈加伤心了。
梅梢风动,梅影移墙,茱萸悲恸地望着彩莲,悄然用手盖住她的眼,所谓的来世结草衔环相报么?彩莲,彩莲,我倒愿你化作一缕清风,莫要在这深宫内院徘徊了,只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你……
“来人!快来人!”随着沈誉一声惊呼,鸳鸯等人忙从外头进了里间。
只见着茱萸身子一软,鸳鸯忙上前扶住了:“主子,奴婢在呢,主子!”
一月两丧,宫里人都说,这云梅宫,如今是不吉利的地儿,谁进了,谁触眉头。按着宫里的规矩,一个宫婢过世,只需用草席一卷,便可送出宫去了。
茱萸昏迷了一日,皇后不醒,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去呈报了周筠生。周筠生彼时尚在熵邗宫接见朝鲜使臣,听闻哀号,也顾不得什么了,独留下朝鲜使臣,便匆匆便往云梅宫赶去。
待得周筠生进屋之时,茱萸榻侧侍奉的沈誉已是身形憔悴,满面枯容,恰不似这人间的人了。周筠生直叹了一声气,“皇后如何了?”
沈誉方才回过神来,忙行了一礼:“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心内哀恸,气急攻心所致的昏厥,只需调理几日,便无碍的。”
周筠生轻拍了沈誉肩头,瞧他双目满是血色,心下亦有些不忍:“沈誉,这里就交给太医院别的太医来看护吧,你先下去,歇息歇息,等有精神了再来。”
2第二百章恨别离(一)
沈誉一时想起,先前与彩莲在宫中相识、倾慕的种种,又瞧着如今宫在人亡,一时也失了态,嚎啕大哭而起。
想着原本该是入怀的美娇娘,如今却是生离死别,怎么能叫他不伤心。周筠生正欲劝慰几句,却见着沈誉迅速抹了泪,又拱手一拜:“微臣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
周筠生见他面色凝重,只道:“这儿有朕在呢,方才朕已经命人去请别的太医来了,你就先回府上去,歇息几天,旁的可过几日再说。”
沈誉三跪九叩行了大礼,方才道:“臣有一事相求,但请皇上恩准。”
周筠生将他扶住:“沈卿,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