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落地,茱萸心下又是一酸,哭的已然双眼红肿,手拼命掐着周筠生手心。周筠生早已痛的面上青筋爆起,仍咬着牙,不吭一声,只是轻柔地安抚着茱萸,又或是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茱萸已然哭的混沌了,等醒来之时,却见是躺在了榻上,彩莲与鸳鸯正焦急地看着她。见茱萸醒了,忙赶着倒了一盆热水,替她细细擦拭着面上。
“皇上昨夜里守了主子一夜,方才议事处来人,说是有紧急军务,便先去前头处理要务了。临行前,皇上吩咐了,说是等主子醒了,便让奴婢等陪主子回一趟忠棣府礼丧。”彩莲说道。
茱萸觉着唇边干涩,鸳鸯忙又递上一盏热水,几口下去,茱萸方才说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现下该是巳时了。”鸳鸯回道。
“摆驾忠棣府。”茱萸面色惨白,复又说道。
“主子,先吃口热的再去吧。”彩莲关切道。
茱萸摆手:“摆驾忠棣府。”
彩莲扶着茱萸,鸳鸯忙出去打典,凤撵早已在外头候着。茱萸颤着上了凤撵,今儿个是阴天,天色也是阴沉,出了宫,到忠棣府不过半个钟的功夫,茱萸却觉着有一世那么久了。
也不知何时,凤撵在忠棣府门前停摆。茱萸深吸了一口气,到了府外,竟一时生了怯意,说不清心下如何,只觉着十分的难过,甚至一步都不想踏入忠棣府了。
彩莲轻唤了声:“主子?”
茱萸回过神来:“到了吧。”
阿德麻利地上前跪下,有府中丫鬟上来帮着掀了帘子,茱萸由彩莲扶着慢慢下了地。
忠棣府大门上门灯朗挂着,两边一色的白纸高灯,日夜都照着,白汪汪的两片家丁丫鬟,身着孝服,在两侧分立侍候着。
应氏在李婵搀扶下,迎面而来,与茱萸请了安,见了礼。茱萸见她一身弱骨,瞧着也是哭了许久的样子,只得出生宽慰了几句。
待得入了府中,才见了灵堂上的金丝楠木棺,那眼泪恰似断线的玉珠,滚落下来。
院中家丁、丫鬟有垂手而立的,亦有伺候烧着纸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