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主子,自打您进了忠棣府,奴婢便跟您在一处了,十多年的光景,可不是弹指一挥间。”彩莲道。
茱萸笑着吃了口燕窝水:“昨儿个,本宫替你求了皇上的旨意来,如今圣旨该是到了沈府了。”
彩莲面上一惊,瞬时眼中噙满了泪水:“主子……奴婢不走,奴婢就留在您身边,一直伺候着您。”
茱萸笑笑:“傻丫头,这宫里人人能盼着有出宫的那一日,可偏你就不想。”
彩莲俯地道:“主子……奴婢这样的身份,怕是配不上沈太医……”
彩莲的姿态很低,嬉笑怒骂的模样常见,如此这般,倒是头一次瞧见,茱萸心下未免也有些心疼起彩莲来。
茱萸收了笑意:“彩莲,这外头的事儿,本宫原本不想提,你也是个脸面薄的人,说多了怕你要多想。既然是说到了此处,那本宫也得说几句了。你家的兄长可谓丧家犬扶不上墙,竟敢坏了你的名节,又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实在是罪无可恕。本宫倒是想了,倒是要叫他再闹一闹,大家一同彻底没了脸面,再治他一个大不敬,杀头得了。”
茱萸这话不紧不慢地说着,听着话不重,但彩莲知晓,这是真动了怒气:“主子息怒,奴婢家的丑事,还不值得主子动气。”
“本宫已经着人去查了,你兄长去的乃是地下的赌庄,按着咱们大钺的法度,也可好好办这事。若是本宫直接出面帮着解决了这事,一则怕是朝中难免又生了闲话,二则也不想替你坐实了那些莫须有的事儿。因而想着,这事儿若是交给顺天府尹来处置,当是再合适不过。你瞧着呢?”茱萸说道。
彩莲眼中的泪早已滚下,只是仍不抬头:“奴婢又哪里懂得什么,一切但凡请主子做主。”
茱萸道:“无论如何,你那不成器的兄长,总该在顺天府吃些苦头了,才会长些记性。你若是嫁入沈家,家中也就只有你兄长与小妹两人,若是兄长有事,只怕你也会牵挂。因而你也尽可放心,但凡受够了教训,这史迦自会放回你家中。你也可转告你家中老父,一切大可安心。”
彩莲连连点头:“奴婢竟然还要叫主子来操心这些个事,实在是没有脸面见主子了。”
眼见着彩莲连磕了十个响头,茱萸也不拦着,她知晓这丫头的脾气。若是拦着,只怕是心里记着事,怎么都绕不过去了,权当是为着叫她心下能舒坦一些。
“这沈家,上有沈老夫人,听闻是个难缠的人物。这沈誉要休妻,原是她不许的事儿。如今有皇上的圣旨在这儿,你可就是皇上钦点的人,那沈老夫人,自然也动不得你半分。这往后,但凡你入了沈府,受了丁点委屈,那就是同本宫、同皇上过不去,谅沈家人也不敢小觑了你。因而你心下多些宽慰,待得做了岁,便给你同沈誉办场风风光光的婚事。本宫这梅宫同样也是你娘家,可明白了?”
茱萸这话说的真切,也是实实在在地替彩莲做了一番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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