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婵儿,我知晓,你心里定然还是有怨恨的。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长姐不好。”
见李婵不吭声,茱萸又道:“方才在帐中,我正想问你,为何你笃定,这天花之事乃是勿洛人所为,可是你知晓,这勿洛在关海城中的细作分置?”
听茱萸如此问,倒是正中了李婵下怀:“娘娘既是有本事的人,那便自个想法子就是了。臣女也不过是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哪里懂这些事儿,娘娘问我,怕是问错认了。”
李婵这一声,倒真当说的茱萸心下膈应的紧,可是也不好发作,只得将心内火气压下:“婵儿,现下这里也无外人,我不是要与你置气的。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得想法子共度难关不是?”
“这会子,可说臣女是一家人了。当初娘娘怎么就舍得送臣女远去呢?”
这话说的是气话,但也是李婵长久所怨的,虽说世事无常,时局也不是一两人可以掌控的。可是这被俘勿洛吃的苦,受的屈辱,只怕是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茱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下有些沉,这李婵的心结,只怕是一时半会也解不开。这通敌叛国,原该是死罪,就因为她是她的妹妹,周筠生才破例网开一面。皇帝都不追究,底下的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这人后,即便武至受了鞭刑,可这从严治军也便是担了个虚名。
再说这关海,原先多的是从江南搬迁而入垦荒的移民后代。这城里头的百姓,大多文弱,素不知兵。可是这连年战祸,百姓多多少少也是有怨言的。
此时此刻,军营与城中皆是天花之乱,茱萸一想到,便有些心下烦扰。而这些,她是断不能与周筠生说的,只想着他能快些将身子养好才是。
茱萸入了龙帐,却见周筠生早已坐起,在批复折子。
“你怎么起来了,快些躺下歇着,这外头也没什么大事,这样劳累作甚。”茱萸边说,边要去夺折子。
周筠生合上折子,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仍是柔声道:“这军中,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同我说。”
“你现下身子弱,怎么禁得起事儿,若是再操劳,只怕是身子内里也要废了。你若是不行了,还要这天下做什么!”茱萸边说,边起了泪花。
周筠生哪里舍得见她委屈,忙拱手道:“小生失礼了,娘子莫要怪罪才是。”
瞧他像模像样,只听着“嗤”的一声,茱萸笑出生来:“从前只知你荒诞,哪里晓得这样不正经,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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