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巾领了旨意,与几个小太监,一并,客客气气将李婵送出了营帐。
末了,李婵回身望了茱萸一眼:“若说你堂堂正正,真当是我瞎了眼。也无非是无情无义,心很歹毒之辈罢了。”
周筠生摆了摆手,彩莲与鸳鸯亦退出了帐外。
茱萸终究撑不住,跌坐在地,抱头痛哭:“这叫我到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周筠生将她轻轻环抱住,一时心下也有些酸楚:“你心下伤了,我亦觉得十分难过。当初所为,也是实在没有他法。周昶景的心性,你也不是不知晓,当时李原吉所奏请的,皆会一一应了去。那时,我也只能保了你一人而已……”
茱萸哭的双眼通红,哑声道:“别说了,筠生,我与你分开多时,好不容易,咱们才在了一处。我又哪里会不知晓,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呢?纵使人家说你阴险狡诈,可是我心中,你也是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只是,这世事变幻,也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我是心疼李婵,可是也心疼你我……”
周筠生取出一条锦帕来,替茱萸细细擦拭着脸上泪痕:“你知道么,方才李婵说这些,我心下有多惧怕?我怕你恨我,怨我,气我,一时想不开,又离我而去。如果真是这样,这皇帝,我做的也没意思了,还不如就此撂了挑子,带你远走高飞呢。这会,这普天之下,再也没人可以阻止我们了,不是么?”
茱萸将头深深埋在周筠生胸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这场泪,来的太迟太迟了。她忍了许久,这过去的种种,她原是想深埋在心底的。可是李婵出现了,她又活过来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孰是孰非,谁又辩的清?
帘帐外,雪已停,梅枝映着暖日,梅香满营。周筠生抱着茱萸坐了许久,也无人敢入帐打扰。
直到掌灯时分,钱芎竺来到帐外,急禀:“启禀皇上,末将有要事启奏。”
周筠生将茱萸眼角的泪掩了掩,又一把将她抱到座椅上,方才道:“进来吧。”
钱芎竺入了帐内,见茱萸也在,倒也不惊讶,只是面色如常道:“启禀皇上,方才前方探子来报,叶琮亲自领兵来犯。”
“什么?叶琮亲自来攻打么?”周筠生一听,登时起了身:“他带了多少兵马来?”
“据探子粗略估计,二十万兵马,只多不少。”钱芎竺躬身禀道。
“耶律齐呢?可有耶律齐的消息?”周筠生又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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