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熟悉的旋律回荡在天际,伴着阵阵清风响彻云霄,茱萸知晓,是他来了。不自禁走下了玉阶,颤这双手,开了宫门,却见着周昶景红肿着双眼,立于门前。
茱萸微微一愣,“皇上……”
周昶景唇角一勾:“你且随朕来。”
这宫里人都在说,皇帝失踪了,也有说皇帝烧死了,谁也不曾料到,他此刻会出现在云梅宫门口。茱萸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身后,也不言语。
周昶景回身,望了茱萸一眼:“走不动么?”
茱萸笑笑:“一夜未眠,臣妾只是有些劳累了。”
周昶景不由分说地牵起茱萸手,从一处暗道而入。这双沉厚的手在这闷热的暗道内,却是冰凉冰凉,好似没有一点生气可言。暗道里完全无光,茱萸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待得再睁眼时却是到了大明宫的花园之中。
周昶景如初见时那般,拿了一只小铁铲,在泥里挖着什么,不一时,只见着他满面笑道:“你瞧,朕可不是找到了?”
茱萸细细瞧去,却见是六颗斗大的珍珠,这时方才恍然大悟,那一日,与皇帝初见之时,他原是在寻这珍珠来。
周昶景又从身旁拿来一个木匣,这木匣不似往日皇帝御用那般奢华,反倒就是这般质朴,毫无雕琢痕迹。只见着他把六颗珍珠,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递予茱萸道:“这是朕,最宝贝的东西,如今就赐给你了。”
茱萸躬身道:“臣妾怎可夺皇上所爱。”
听茱萸如此说,周昶景忽而大笑起来,笑的泪水都溢了出来,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朕偏行这夺人所爱的事儿,可不是卑鄙小人了?”
茱萸忙跪下道:“皇上言重了,臣妾并非此意,只是想着,这既然是皇上最宝贝的物件,臣妾怕是有什么闪失,便负了皇上所托了。”
周昶景单膝跪到地上,双手轻捧起茱萸脸来。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在关海营帐的时候,他便瞧了一夜,“茱萸,倘若,朕不是这皇帝,你还愿意同朕在一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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