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与李十针在大殿中玩闹切磋,他感觉自己与对方旗鼓相当,江小白却看出李十针隐藏了实力。
他俩打斗正酣,大雄宝殿南门被人猛地推开,李归走进来。
“东破?”
“弟子在。”李十针停手应道。
“派人去打扫战场,清除血迹,将那些尸体就地挖坑掩埋在寺中原来的菜圃空地。明早坊门打开后,你们将韩湘和慧远分别送回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
刘异诧异:“韩湘还活着?”
这明显不像他老爹处事的风格,老爹向来是人若犯我,我就犯你全家。
“韩湘在大理寺这么多年,留着他还有用。”李归解释完顿了顿,“二郎,咱们父子许久没聚了,你今晚随我住在玉芝观吧。”
刘异没有拒绝,但江小白不同意,和尚誓死不入道观。
众人只能由他继续留在纪国寺里将就一宿。
子夜时分,刘异和父亲并排躺在玉芝观袇房的大榻上闲聊。
刘异讲了许多他去江南发生的趣事。
“阿耶小时候在润州生活过吧?”
“是,听说你去浙西观察使卢简辞府上宴饮了?”
“对,我们离开前一天卢简辞在府中望海楼设宴,他招待得很周到,望海楼景色宜人,站在楼顶可以鸟瞰长江汇入大海,十分壮观。”
“那座楼是我阿耶在时建造的。”
“啊?爷爷真是土豪,那楼建的很气派。”
李归语气悠长带着回忆的味道说:
“我小时候阿耶常带着我登楼玩耍,每逢宴会府中姬妾们便会在楼顶奏乐吟唱,《金缕衣》便是阿耶在望海楼创作的。”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李归轻轻哼唱起这首烂熟于心的曲调。
他唱了许久,直到声音渐小,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刘异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于黑暗中侧脸看向父亲,小声问:
“老头,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刘异噗嗤笑出声,终于知道自己满身幽默细胞随谁了。
“我在润州时去拜访过杜秋娘。”
“嗯,我知道。”
“林阿娘告诉你的?“
李归没有否认,闭着眼睛问:
“你从杜秋娘嘴里问出什么了?”
刘异沉默片刻,最终决定打开心扉,直面问题。
“杜秋娘说我还有个叔父,当年叔父刚出生就被祖母和你带回河东了。”
李归半天没说话,就在刘异以为老爹拒绝回答时,李归反问:
“你绕那么大弯其实是想问那孩子现在在哪,对吗?”
“不用问,我已经猜到了。”刘异语气肯定道。
“哦?那说来听听,让为父瞧瞧你有没有蠢到家。”
刘异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问了个问题。
“阿耶,你当年为何要收李十针为徒?”
李归语带嫌弃回道:
“我亲生儿子自幼蠢笨,无法继承我的衣钵,所以便收个聪明的徒弟。”
“你当年自己都在隐匿身份,何苦身边多带一个孩子增加风险?这不符合你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