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装死,我都没打你几下。”密羯大喊。
毛台点头:“嗯,我也只踢了一脚。”
布兰小声:“还有我。”
刘异本也以为男人是装的,可他突然瞧见这人的脸越来越红。
意识到不对后,他当即蹲下查看。
“坏了,这人噎着了,快拿水。”
林九蓉制止:“吃面噎了不能喂水,会更胀。”
“那怎么办?”
江小白一时大意,密羯挣脱开他的手腕。
她当即冲向邋遢男,对着他后背就是一脚。
“让你偷我笼饼,噎死你。”
咳~咳咳~
男人被踢得吐出卡在嗓子眼的面团,随后一阵咳嗽。
这时林九蓉凑近刘异,小声说:
“这人衣服虽脏,料子却很好,像是出自江南。”
经林阿娘提醒,刘异重新打量这个邋遢男,发现他脚上竟穿着乌皮六和靴。
乌皮六和靴是大唐公务员的标配。
男人咳嗽完后捂着肚子坐起,歉意道:
“我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太饿,要不我写借据给你们,这仨个包子算我跟你们借的?”
刘异回头瞅瞅后面的食肆,他让和尚拎着男人,他们一起走进店里。
他给小伙伴们点了茶水和零食。
给邋遢男人单开一桌,点了一盘鱼,一份羊肉,还有一整屉包子。
男子从不可置信到吃得狼吞虎咽,中间都没说话,只在密羯从他蒸屉里拿包子时,依依不舍地看了蒸笼一眼。
男子吃饭时,刘异坐他对面上下打量,他估计男子年纪应该在四十上下。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邋遢男终于光盘。
他站起身对刘异躬身叉手郑重施礼。
“请教恩州尊姓大名,来日吴汝纳必报一饭之恩。”
刘异不答反问:
“你叫吴汝纳?”
“正是。”
“是官身?”
“在下于太和五年进士及第,后来做了河南府永宁县县尉,任满后回到家乡澧州等待铨选,这一等就是四年,始终没有被再次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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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又跑到河南府来了,还是这副模样?”
吴汝纳语气无奈道:“为了救我弟弟。”
“你弟弟怎么了?”
“我弟弟是扬州江都县令吴湘,他在今年正月被人诬告贪墨了程粮钱。”
坐在旁边桌吃瓜的密羯忍不住插话问:
“程粮钱是什么?”
刘异回头,看见小伙伴们全是困惑表情,他便开始科普。
程粮钱,顾名思义就是根据旅程计算粮秣后折算的金钱。
外藩使者辞别时,大唐地方政府习惯赠钱为礼;府衙官员出差时,地方官府也要根据路程支付粮食,因粮重不便携带,会估价折现成现金。
程粮钱说白了就是地方政府储备的招待费和官员的餐旅费。
据刘异所知,程粮钱给多少各地府衙没有统一标准,因此地方官吏贪墨程粮钱的不在少数。
扬州是仅次于长安、洛阳的一线大都市,人烟凑集,商贸往来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