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名男子走后,刘异面色凝重地走向他俩刚才驻足过的石碑。
刘异先看到他们刚才议论像女子倾诉心事的碑刻,全诗是:
一别多时意转深,匆匆相晤慰离襟。
人间月露花阴短,天上星河夜色沉。
凤去几时双舞影,鹤归何处一声鸾。
世味浮云同一幻,不若珍重面前人。
刘异往署名处看了一眼,惊讶发现刻的是李太和的名字。
李太和何时来的白马寺?
刘异狐疑地往左侧挪了两步,来到下一块刻碑。
他这次先看了名字,左下方确实写着河东郎裴归,就是那两个字。
他又开始端详碑文,上面刻着一首七律诗,名为《与韩郑崔李同游白马寺》。
诗如天马出人间,健笔淩云不可攀。
犹似江河奔万折,纷纭波浪涌千弯。
天缺西北谁能补,地倾东南何以抚。
且看五陵年少者,轻裘骏马风追吾。
刘异憋笑,老爹随我,很狂啊。
他又开始找刚才刚才那俩个人说的另一人笔迹。
他最后在左侧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一行小字:【未亡人芊芊】。
“芊芊?”
这不像匠人依据笔者手书凿上去的,像是笔者自己拿刀一笔一划刻的。
刘异轻抚刻字,这熟悉的笔迹让他想起大雁塔里在老爹名字旁边的木板缝隙里那句【白马寺中初相见,朝朝暮暮为逢君】。
这个人原来叫芊芊?
刘异露出一抹贼笑,回头看向林阿娘,挑挑眉,无声问道:
芊芊是谁?
林九蓉一脸茫然地注视那个名字,困惑地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刘异一脸坏笑摩挲下巴,看来老爹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不少啊。
李安平在旁边看刘异一会儿时间,表情丰富多彩地上演了全套大戏,不禁疑惑:
“你认识这个叫裴归的人?”
刘异敷衍假笑:“不认识,只是感觉他诗写的挺好。”
“我也觉得写得好,否则咱们一路走过来,其他石碑皆积满尘埃,为何唯独这块石碑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小媳妇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刘异也发现怪异。
他又拿手指摸了一遍石碑表面,再看手指果然未染丝毫灰尘。
这肯定是天天擦拭的效果。
老爹人脉这么广吗,莫非在白马寺里也有熟人?
这时密羯已经在碑林逛的不耐烦了,众人只好离开,去大雄宝殿。
这座悬山顶建筑是唯一能跟刘异上辈子的白马寺重合的记忆,不过里面的佛像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夹纻干漆造像大法塑的泥像,但大唐白马寺里的佛像比刘异在后世看到的元代泥塑更加生动和精致,衣服的颜色也更加鲜艳。
快到中午时刘异叫上江小白他们准备一起离开白马寺。
他们没走来时路,由东侧门出寺。
刘异还没走出寺门,就看到远处有一座高高耸立的木塔,足有八九层。
根据前世的记忆,刘异判断前面两百米应该是齐云塔院。
齐云塔院是个比丘尼道场,里面住着一群修行的比丘尼。
刘异回头望向白马寺,忍不住发出一阵贱兮兮地淫笑。
“咯咯咯,和尚对门住尼姑?哎呀,要是旁边再来个道观就好了。”
“为何有道观就好了?”李安平不解问道。
“那样每天都有道士大吼:‘秃驴竟敢和贫道抢师太’,岂不热闹?”
江小白双手合十快走几步与刘异并行。
他一脸认真问道:
“刘异,贫道一直有个疑问,你可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