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庶母姜淑夫人。”希宁不温不火地回了句。无论合身不合适,都是你娘给的,一个庶母给自己挂名的女儿穿旧衣服,要丢脸也是不是她。
重公子大约没听出来,或者是听出来,但装傻:“这是二姐七岁时穿的,茉公主今年好似九岁了吧。到底是贱婢生的,矮小瘦弱,不堪大用。”
此世以高壮为美,男子最好身高八尺以上,而奴隶常年缺衣少食,自然矮小瘦弱,除非是犯事的贵族后裔,否则很难长到一米八以上的个头。
希宁含笑:“所以太后叫我天天去她那里吃饭,毕竟我是父王的孩儿,父王仪表堂堂,希望我能随了父王。不光馍粥管饱,还顿顿的有鱼有肉,短短几天,我感觉自己长高了。公子重,看看我是不是比之前家宴时长高了?”
太后和家宴肯定能让这个被姜淑夫人宠坏的熊孩子听明白了,惹恼了姐,到太后那里再告一状,罚你妈跪在宗庙里再多几日,出来再禁足多加一月。
“别拿那个老太婆吓唬本宫!”重公子冷笑着,明明挺好的皮囊,怎么表情那么阴毒:“现在宫里可是姜家的。你要讨好,就趁早,不知道这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姬南,走!”
带着大子姬南得意地走了,那走路姿势大摇大摆,一副纨绔样子。
希宁惊呆了,蠢货呀。和这种家伙斗,简直是拉低自己的智商。脑子基本不用,放弃技术,全靠地位高低来物理打击。
说别热贱婢生的,他自己还不是滕妾生的,再金贵也比不过嫡出太子。这梁王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还和太后时常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你一个庶子居然敢说太后是老太婆,没几年活的话。
还是先管管地上那一位吧,过去一看,好嘛,晕了。
膳房小管事辛夷被春儿拉来,一看就苦着脸:“哎呦,茉公主啊,这人应该找疾医,找小的干嘛。”
希宁也是无奈:“我和春儿不是没力气,搬不动嘛。花了老半天,才把人拖到这。”
人躺在树荫下,再看看主仆两个小身板,也确实为难。
“这家伙也不知道住哪儿,就算知道住地,不是羊圈、就是马棚。”辛夷蹲下,凑近了用鼻子嗅了嗅:“嗯,是马棚。”
马棚……质子的生活质量那么差劲嘛?又一次的刷新了希宁的认知,惊呆了。谁叫身主以前整日饿得半死不活,没人教也没人关心,对宫里的事情知之甚少。
“马棚怎么养伤?”希宁皱眉:“先送去我那里,我去太后那里试试。”
“这种小事麻烦太后?公主你是好日子刚过二日,就闲得慌。”辛夷看着这个被打得皮青脸肿的可怜蛋,叹了口气,转了个身:“来,放到我背上,先去我那。”
希宁和春儿,赶紧七手八脚,把质子扶上了辛夷的背,跟着辛夷一起走。
辛夷将人背到了堆着柴火的屋子,那里有张用稻草铺的床,上面放了张草席。把人放下后,他到旁边找来了二个药瓶,帮质子脱衣。
希宁让春儿去端盆水来。
衣服脱了,露出根根肋骨的胸前,全是淤青,新伤叠旧伤,都快看不到一块好皮了。
“这打得真够狠的。”辛夷都摇头。
希宁打开药瓶嗅了嗅,一瓶治跌打、一瓶金创药:“药倒是备得挺齐全。”
“那是自然。”辛夷停了停,淡淡的忧伤:“宫里当差不容易,时不时会被罚,关在柴房饿饭,所以备点药在这里。吃过没有,这里还藏了些饼和水。”
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