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送郎中回医馆,马儿哒哒哒从杨老汉跟前跑过,杨老汉心头突突跳。
今日太古怪,早上是亲家母追着自家老婆子往苏家跑。
没一会儿是女婿骑马出去,中午带着郎中赶回来,这会儿又哒哒哒跑了。
到底生了啥事儿?杨老汉担忧,难不成闺女病啦?
可刚才回家问老婆子,老婆子但笑不语,神叨叨的说时间未到,男人少打听。
在地头站了一会儿,实在放心不下,扔下犁,往苏家去,到底咋回事儿,得看个究竟。
“哟,亲家公来啦,可用膳了?”老太太见杨老汉,热情相迎。
“用过了,亲家母,春华呢?咋不见人?”
杨老汉见杜氏、韦氏提着猪食桶去喂猪,独独不见闺女。
“二郎媳妇啊,不舒服,正歇着呢!”老太太笑容僵了一下。
“不舒服?春华病了?”杨老汉心中焦急,“刚才请郎中是…”
“正是,请郎中来确认。”老太太笑呵呵的。
“可有开药?”杨老汉心中气结,闺女生病,亲家母咋还笑得那么欢喜?
“郎中说不用,只需一日三餐,有荤有素即可。”老太太回道。
“甚郎中?竟不开药!”杨老汉生气。
不好骂亲家母,骂郎中总是可以的。
“亲家公这话说的,郎中还能害了二郎媳妇不成?”老太太不悦。
“这是妇人的事儿,亲家公懂甚?郎中说不能补,补了胎儿太大,二郎媳妇体形娇小,生产费力。”
“补了胎儿太大?”杨老汉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才转过来,“我家春华不是生病?”
“谁在胡言乱语?我家二郎媳妇好着呢!身强体健!”老太太瞬间变脸,气得要骂人。
“亲家母别误会,我见着女婿来回跑,请了郎中来,又着急忙慌送回去,胡乱猜测的!与旁人无关!”杨老汉心中大喜。
不免埋怨高氏,老婆子真是的,问了也不说,害自己到苏家闹笑话。
“我还以为哪个嚼舌根的乱传呢!老身指定撕了他的嘴!”老太太中气十足,神气活现,“亲家公可要见见二郎媳妇?”。
“不用、不用!让孩子好生歇息!地里还有活儿,我走了!”杨老汉慌乱摆摆手,一溜烟儿跑了。
走着走着,鼻子酸涩,太好了,闺女总算圆满了!一直提着的心踏踏实实放下来。
待平安生产,丈夫、孩子都有,一个家算是完整了。
“阿耶,你哭甚?”杨大郎见老父亲边走边抹泪,以为跟苏老太太闹不快。
“谁哭了?干活干活!”杨老汉扶着犁,鞭子一甩,吆喝着牛往前走,呼呼有声。
“今儿咋啦,一个个神神叨叨的?”杨大郎看看天、看看远处的苏家,自言自语。
“兆彦,在干嘛呢?不练习打算盘了?”苏樱去蚕室喂蚕,却见苏兆彦在杨春华门口徘徊。
“阿姐!”苏兆彦可怜巴巴,像只没人要的小狗,神情落寞。
“怎么啦?”苏樱摸摸堂弟的小脑袋。
八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心思敏感多疑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