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的窗户旁,秦放站了起来,几乎快比窗户还高,果然分外高大。
那案卷被他卷起来,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手掌,目光却如刀如霜,让兰絮后背无端发出些微冷汗。
秦放只说:“这家客栈老板姓甚名甚?”
这一点兰絮还是知道的:“姓张名讳孝国。”
秦放:“哦,原是京城人士,还有一个儿子,叫张耀宗的吧。”
这一点,兰絮不太清楚。
旁的总旗问秦放:“秦大人,这张孝国张耀宗,犯了什么事?”
兰絮心里也嘀咕,记得这么清楚,该不会这客栈老板有问题?
秦放又是冷笑:“犯事的是他儿子,奸。□□女,叫我押去北镇府司断了根,没成想是个软脚虾,自己吓死了。”
兰絮:“……”
满堂男人都觉得下面隐隐一痛。
秦放盯着兰絮:“你这酒,确定不会有问题?”
兰絮:有!问!题!
她脑海里,迅速浮现刚在后厨,老板和老板娘的不自然,加上这段旧恨,她是被卷进来了。
倘若她不知情,倒了酒,锦衣卫总会有先喝后饮的,先喝先发作,他们愤怒之中,一刀就能拿走她小命。
可现在直接承认酒有问题,她也会被卷进去。
锦衣卫可不管她无辜不无辜,都先押去大牢再说。
才不想蹲大牢呢。
瞬息之间,兰絮绽出一笑:“大人好生奇怪,我不过一沽酒人,如何明白这里面恩恩怨怨?”
她塞上酒盖子,轻哼一声,又说:“大人不喝便罢了,这酒我也就不卖了,省得白白遭受诬陷。”
遂要转身。
身后,闻得秦放又:“我倒也肯买,你只消喝一口,若无事,我便把整个客栈一年的酒水,全买了。”
总旗们又是各种呼喝:“秦大人豪爽!”
兰絮看清他眼底的挑衅。
怪道锦衣卫不好惹。
秦放偏得理不饶人,脑子转得也忒快,这句话一出,她喝了就得死,她不喝,那就这酒一定有问题,又得抓她去牢房。
还好,不是没有破局的办法,她得摔了酒坛子。
兰絮:“既如此,我敬大人一碗。”
说着,她迈开步伐,穿过几名锦衣卫,径直朝秦放走来。
一瞬,秦放眯了眯眼。
汉子们坐姿轻狂浮浪,双脚斜放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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