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挽懂得怎么让人想死又舍不得死,捏住一个人的七寸,不怕这样的人不能为她所用。
伊稚斜满心的挣扎,他怎么敢质疑刘挽敢不敢。而是从心底里他已然坚定刘挽说得出做得到。
为此,纵然伊稚斜受尽了白眼,被绑入长安,甚至要到刘彻将来的陵前跪下与刘彻称臣,他都受下了。
整个长安城都为匈奴单于被生擒的事而振奋山呼,大汉被匈奴欺压七十余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何尝不标记着大汉的强大崛起,再不似于从前那样任人欺压。
纵然此时自长安往茂陵的路上一片素缟,但人们在悲伤的同时也夹杂着兴奋。
刘彻得知刘挽的想法,也觉得刘挽的想法非常的好,故而毫不犹豫的选择在受降的这一天,也为霍去病举行盛大的葬礼。
霍去病停灵已然两个多月,刘挽捷报传来,刘彻便火速让人操办霍去病的葬礼。
其实按刘彻对霍去病陵墓的种种要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不容易,刘彻也并不苛求于他们必须做好,至少外表得达到他的要求。
内里,刘挽也早给刘彻传了话,待她大胜归来时,她会亲自选定给霍去病的陪葬品。
刘彻心里难过,哪里会不知道刘挽的心情也悲痛万分。
对于刘挽提出的只是稍稍等一等的话,刘彻完全不可能拒绝。
“匈奴单于伊稚斜,拜见大汉皇帝。”伊稚斜受到巨大的打击,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落在刘挽手里时他是生不如死。伊稚斜迅速苍老,偏他连求死都不能。
他但凡生出一丁点的求死之心,刘挽已然用整个部落,甚至让他断子绝孙以威胁,伊稚斜自认为是匈奴的罪人了,万万不敢再一次让匈奴遭受更多的创伤。
此时,无论他的内心有多少的不甘和不服,他只能朝那高高在上的刘彻跪下,表达他的臣服之意。
“朕盼了多年,大汉盼了多年,今日大汉得以扬眉吐气,朕心甚慰。”刘彻毫不掩饰对这一幕的期待,也并不掩饰那么多年以来的大汉同样在期待眼前的这一幕。如愿以偿,大汉真正的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大汉内的所有人,无人在听到刘彻这句话时能不激动,没有一个人在此时此刻能够不欢喜。
“恭喜陛下,恭喜陛下。”一声声道喜的声音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的呐喊向刘彻表明他们在这一刻的欢喜。
刘彻眼中迸发了一道精光,身着冕服的帝王转过身,望向那不远处的陵幕,“去病,你一生所愿,你没能做到的事,今日泰永做到了。如今匈奴单于在此,匈奴得灭,你在天有灵,可以安息。”
刘彻眼中都是悲痛,如果这时候霍去病还在,他定会是这个世上最欢喜的人,如今却只能隔着这样一座陵墓,告诉他,匈奴灭了!
刘挽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没有一个人敢对刘挽不敬。
献俘仪式结束后,刘彻与刘挽一道留下,刘彻领着刘挽入了霍去病的陵内,这样一个外面看来似是并不大的陵墓,却是内藏乾坤。
几乎可以说刘彻是仿照霍去病生前的房间摆设的,而且更有各种各样的天人直通天门以长生之图绘于此,可见刘彻是真用了心的。
刘挽没有说一句话的随刘彻而入,两人一道立于霍去病的棺椁前时,刘彻终是没能忍住的问:“去病痛苦吗?”
刘挽握紧了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表哥从来不言苦,再痛也不会在我面前表露出半分。”刘挽平静的陈述这一事实。
刘彻面露悲痛,刘挽道:“父皇。我想一个人陪陪表哥。”
一个人,便不希望刘彻在场,刘彻眼下只担心一桩事,“泰永。”
“父皇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那么多人付出性命救下的我,表哥舍了他所有的功德只为保住我这条命,我不会挥霍这条命的,您放心。”刘挽知晓他们的担心,可她的这条命早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怎么能去死。
听到刘挽的话,刘彻稍稍一顿,不知该说喜亦或者不喜,但最终还是如刘挽所愿的留下她一人。
刘挽走到棺椁的上方,席地坐下靠在霍去病的棺椁前,轻声开口:“表哥,我把匈奴单于擒来了,方才他跪下的场景你看见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后,刘挽却再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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